青羅鎮西,一座門庭宏偉的府邸中,一老一少相對而坐,少年流利的衝洗著茶水,一陣香氣撲鼻而來。突然少年儒雅的麵目變的猙獰,揮手將麵前的茶具掃了出去。
“星言,你著相了。”老者袍袖微撫,飛出去的茶具重又回到桌上,他端起半點也沒有溢出的茶杯頗為享受的放在鼻下聞了聞,口中悠然歎道。
“老師,對不起,是弟子魯莽了。”少年俊麵漲紅的站起身,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般低著頭說道。
老者輕品著茶水,神情專注,直到茶水飲盡,才頗為滿足的舒了口氣,漫聲道:“為師素愛飲茶,不愛其色,不愛其味,而愛其韻,每一個步驟都要用心,才可以衝出一杯入味的茶。武道也是如此,心浮氣躁是大忌,切記。”
“弟子受教!”少年恭敬的躬身行了一禮,沉聲道。
“還在想著那個丫頭?”老者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憾色,“當時你要來此,為師便覺不妥,情之一字自古埋葬多少豪傑,但當時到底不忍,才鑄成今日憾事。”
“老師可是生氣弟子手段太過狠辣。”少年麵色一變,急聲問道。
老者一擺手,朗聲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一將功成萬骨枯,何錯之有?我遺憾的是你的心境終究受了影響,隻怕影響你日後的武道。所謂愛之深,責之切,你越是狠烈,說明你的心傷的也越深。”
少年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不過轉眼又恢複了平靜,默然了一陣,目中突然閃過一抹恨色,問道:“那晚我們在尚品典押碰到的那夥人查清楚沒有?若不是因為他們,我們也不必倉促的提前動手。”
“應該是出自落月的皇族,但具體卻是探查不到,想來也是為了那件東西而來。”老者沉吟道。
少年目光精亮,口中念了幾句,猶豫了一陣,才又沉聲問道:“老師,不知可曾查到那個神秘人的身份,尚雨柔她......”
老者麵色一變,揮手打斷了他的話,冷冷地說道:“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若是再碰到那人,不要觸怒他,能躲多遠就躲多遠,至於那丫頭......就忘了吧!”
少年終於大驚失色,呆立半晌才顫聲問道:“以師傅的修為,還要有所畏懼麼?”
老者一陣苦笑,猶有餘悸的歎道:“一把連靈階也跨不過的老骨頭罷了,隻怕還抵不過人家一個指頭,這個命令是閣主詳細聽過了那日的情景後下達的。”
少年麵無血色的癱坐在椅子上,囁嚅道:“爹已是靈階巔峰的修為,隻差半步就要步入聖階,而且閣中高手眾多,竟也要畏懼那人,那他......這樣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青羅這種小地方,而且怎麼會與那丫頭有掛葛?”
老者看他的樣子有些不忍,安慰道:“你也不用擔心,那人當日並沒有為尚家的事出頭,說明與尚家沒什麼掛葛,也不像是為著那件東西,想來隻是順手為之罷了。”
“老師,那我是否按照原計劃前往落月武院?”少年定了定神,問道。
“雖然你這次聰明,借用鎮上的富戶掩護,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尚家的事太過突出,隻怕逃不過有心人的耳目,而且今次證實了那東西並不在尚家,隻怕也不在落月國,所以閣主決定放棄計劃,這次你隨我一起回去。”老者搖了搖頭,沉聲說道。
少年點了點頭,突然目中閃過一抹恨色,咬著牙澀聲道:“弟子還要殺一個人,希望老師恩準。”見老者麵色猶豫,忙有急急的補了一句,“我必要手刃此人,否則今後心境難以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