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李枳再遇到什麽不測,老太太讓李枳住到了自己院裏,就睡李暮曾經睡過的東梢間。
李枳帶回來的東西不多,早在她們陪老太太時,就叫飛星與另外一個丫鬟給收拾完了。
李枳把李暮拉到梳妝台前,替她把有些亂的頭髮重新梳了一遍,一邊梳,還一邊謝謝李暮,謝謝她特意趕來救她。
李暮搖頭,她想告訴李枳,“就算我不來你也不會有事”。
沒等她說出口,李枳摁住了她的腦袋,讓她別亂動,又說:“我知道,他……阿池同我說了,庵裏藏著人,是專門保護我的,可即便如此你也還是來了不是嗎,你心疼我,我知道的。”
李暮想了想,覺得她二姐就是天使,不接受任何反駁。
梳好頭髮,長公主喚人叫她,她起身去跟老太太道別,和長公主一起離開。
外頭林卻和顧池早就在等了。
顧池沒什麽表情,林卻則是心情不錯的樣子。
馬車上,李暮問林卻怎麽這麽高興,林卻:“你爹同你二叔一起歸家,我讓阿池找借口把你三哥和六弟帶走,將你偷信的事情跟他們仔細說了。”
李暮:“啊?”
林卻:“我告訴你爹,就算當年你沒偷信,他和溫秉仁一同參與行刺也不會成功,因為我早就知道了他們的謀劃,他參與其中,李家的下場不過就是第二個溫家。”
“你二叔險些跟你爹吵起來,因我還在,硬生生忍下了,想來後頭應該還有熱鬧。”林卻說完才想起李聞道畢竟是李暮的親爹,於是收斂了笑容,小心翼翼地問:“我這麽做是不是不太好?”
李暮搖頭,像林卻誇她那樣,對林卻說:“你做的很好,特別好。”
林卻又笑起來,用自己的額頭碰了碰李暮的。
第二天李暮看了鴿舍來的消息,說昨天他們走後,李家大老爺和二老爺關起門鬧了一場,主要是李枳的爹,鬧著要跟李聞道分家,甚至還鬧到了老太太麵前,見老太太屏退了下人,就當著勸架的小輩的麵,把李聞道幹的事全給抖摟了出來。
“要不是燕王妃傻人有傻福……”怒火中燒的二老爺口不擇言,反應過來,想著府裏或許還有燕王的眼線,給了自己一嘴巴子,接著衝李聞道說:“要不是她偷拿了密信給老太太!你是不是要拉全家陪葬!”
女眷們被嚇得不輕,政治嗅覺已經足夠敏銳的李雲溪回頭勸了滿腦子詩詞文章且格外敬重兄長的爹,讓他隻管做好自己的教書先生,莫要被大伯利用,寫出什麽危險的文章來。
李暮的嫡母錢氏也對李聞道生了懼怕之意,一想到隻差一點,隻差一點全家都要像溫家那樣,她的兩個兒子——李旭和李亭午都會被牽連陪葬,她連站都站不穩,還是兩個兒子扶住了她,才沒叫她失態跌坐到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