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子顏自豪道:“牛吧。”
宋拂之在那兒看得津津有味,時章有點掛不住,用手蓋住屏幕,無奈道:“別看了,不好看。”
聞言,宋拂之抬頭看他。不知是不是稍有醉意,他的眼眸比平時更加溼潤,睫毛輕輕顫著。
宋拂之掰開時章的手,反駁道:“好看啊,很帥。”
宋拂之一點沒說假話。
即使照片像素很低,他也能看出時章高挑的身材,手臂肌肉流暢,臉部輪廓很利,表情冷冷的,真的是那種能迷倒一片姑娘的壞小子。
除了時章自己發在微博上的古早cos正片,這是宋拂之第一次看到這麼多鮮活的高中版時章,看的很入迷。
宋拂之從沒這麼後悔,心想著,要是當年能認識一下這個偷偷抽菸的學長就好了,他就不需要通過這些模糊的照片,去拚湊那時的時章了。
“鍾老闆,等會兒能傳給我嗎?”宋拂之問。
鍾子顏笑著說:“行啊。”
然而時章又固執地把手掌蓋了上來,聲音帶著點請求的意思:“宋老師饒了我,真不好看。”宋拂之的目光漸漸靜下來。
白天在漫展裏, 談到高中戀愛的可能性, 時章說了句“我配不上”,現在他又說自己“不好看”。
之前宋拂之問他,如果兩個人在高中就能認識彼此,他們會不會一起走更好的路。
那時候,時章搖著頭說不要,因為他會拖著兩人一起下沉。
宋拂之意識到,在時章自己的心裏,不論他現在多麼成功,曾經的他都有一段不光彩的時光,不論是從身世還是行為上,似乎都不夠資格站在宋拂之身邊。
這形成一種不明顯的自卑,深埋在時章的意識裏。
宋拂之沒再找鍾子顏要什麼照片,直接把手機還給了她。
兩人叫了個代駕,幫忙開車回家。
宋拂之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跟時章說,他不必為以前的事自卑,即使是高中桀驁不馴的時章,也足以擁有愛任何人的權利。
宋拂之不知道怎麼說,因為語言太單薄,於是他隻能吻。
宋老師不常主動,但每次主動起來都讓人格外地難以招架。
他把時章推在牆上,呼吸灼熱地覆住他的嘴唇,雙手攬在時章緊繃的背肌上。
空氣逐漸熱得讓人眩暈,開著空調也無濟於事,宋拂之指尖有點軟。
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了接吻,宋拂之發現自己被時章抱到了浴室,兩人一起洗了個澡。
在水汽蒸騰中,宋拂之聽到時章說:“宋老師,你醉了。”
然後他被抱到了床上。
宋拂之又往時章身上湊,身體溫度很高,毫無章法地索吻。
時章笑著和他接了個長吻,把他埋進被窩裏,安撫地拍他後背:“拂之,先睡一覺,你這段時間太累了……明早起來再說。”
十分神奇地,在時章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中,宋拂之真的就這麼睡著了,又深又沉。
像是一下子掉入了黑色的洞,失去了一切意識。
-
宋拂之倏地睜開眼,陽光爭先恐後地湧入瞳孔,他打了個微顫。
視線中,窗外枝葉茂密,教室裏的風扇慢悠悠地晃著,天空被夕陽鍍著淡淡的紅色。
手指下意識地一緊,他手裏還捏著一根鋼筆,剛剛差點掉了。
他居然打了個瞌睡。
宋拂之覺得驚奇,他從小學到初中,從來沒在教室裏打過瞌睡。
他這才上高一沒多久,怎麼就在自習課上睡著了?
“副班,放學了,你走不走啊?”同桌歪著頭,敲了一下宋拂之的桌子。
宋拂之回過神,想起他老媽今天要給高三上晚自習,所以沒法管他,他要一個人回家吃飯。
於是他應了聲:“嗯,走的,一起。”
宋拂之和幾l個同學一起走出學校,有說有笑。
同學往校門口的小攤子走去,迫不及待道:“好不容易攢了五毛,我得去轉個糖人。”
“好哦好哦!”
“我也要轉!我上次轉了個孫悟空。”
宋拂之跟著他們湊到攤子邊,他默默猶豫著要不要也來一次,打算問問左右兩邊同學的建議。
剛轉頭,他餘光便掃到了斜後方不遠處的一個身影。
這男生很高,短袖,長褲,斜靠著樹幹,漫不經心地往這邊看了一眼。
碰到宋拂之的目光,他又淡定地把眼神收了回去。
宋拂之沒在意,因為這不是張很有特色的臉。
身邊的同桌卻低聲喊了句“媽呀,嚇人”。
宋拂之問他怎麼了,同桌眼神一飛,手一擋,神神叨叨地跟宋拂之說:“樹底下站著的那個是高三的混混頭子,據說他一個人能打趴十個人。別看他的眼睛,別惹他,不然會被揍。”
同桌這麼說著,宋拂之卻沒忍住,又看了那混混頭子一眼。
這一下宋拂之終於想起來,這不就是前些日子,他在學校小土坡那兒抓到的違規抽菸的那個人嗎?
原來以一敵十的混混頭子也會找個沒人的地方偷學抽菸,抽的不熟練,還咳嗽。
還會把值日生帶回自己班裏,給他扔一盒清涼油,讓他塗蚊子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