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外,秋風緊,枝葉擺。
高廉仍然揮著那把竹掃帚“沙沙!”地掃著地。看他的樣子是如此的專心致誌,是如此的輕鬆寫意,他不是掃地,他的表情讓人覺得他在搞藝術創作呢。
高廉的確在畫畫。
掃帚是畫筆,大地是畫布,灰塵是顏料。
那把掃帚揮動之處,氣息的流動已經達到收發自如隨心所欲的境界。
灰塵時而抱成一團,時而分散開來,分分合合,聚聚散散,不過,無論灰怎麼飄動,總是隨著掃帚在動,絕對不會向四周亂飛,揚得哪哪都是的嗆人。
掃地都能掃出新境界,真是大有可為,大有做為,大有哪啥……為。
高廉“沙沙!”地掃著地,張如晦靜靜地站在門前看著高廉掃地,他很平靜,到現在還沒有瘋掉真是個奇跡。
一個幹,一個看,就這樣子過了許久許久……
高廉掃著掃著也許是想起了什麼,他停下掃帚,目光一凝,驀地射出倆道精光。
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團灰塵竟然象是被定住了一般,凝固在那把掃帚前,絕對一動不動,既便風在吹的衣衫亂飛,可那團灰卻紋絲不動。
這都是什麼灰,成精了吧?
張如晦心下一凜,暗驚,“天啊!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控’——‘控灰技’!怪不得師尊會說掃地是個錢程似錦的職業,看起來師弟已臻化境,隻怕將來成就不在我之下呀。”
高廉目光中的精光散去,目光移向遠山,歎了口氣,“人生易老天難老,歲歲重陽。大師兄,又一年的重陽到了。”
“是啊,師弟,時間過的可真快,一晃都三年了。”張如晦感慨了一句。
“也不知道師尊在下邊生活的習不習慣?”高廉真會關心人。
“師尊一心修道,胸懷大誌,一定會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可是師尊為什麼還不出來?”
“師弟,你著急了?”
“我不急。”高廉正色而言,“不妨告訴大師兄,如果師尊不出來,我可以在這掃上一輩子的地。”
說的張如晦鼻子一酸,他一下被感動了,真沒想到高廉對師尊的感情也是這麼真摯,好象比自己真摯多了。
要知道,張如晦可一直有些瞧不起這個幾乎一無所長的二師弟。如果換成自己,隻怕也下不了這種決心,掃一輩子地等師尊出來,他好奇地問道:“你……為什麼會這樣做?”
“因為我的生命是師尊給的,我知道什麼是飲水思源,什麼是知恩圖報。”高廉說著,又揮起了那把竹掃帚,開始“沙沙!”地掃起了地。
灰再次揚起,揚得非常有節奏而且富於韻率。灰塵忽上忽下,忽分忽合,被控製的灰,看起來不象灰。
不象灰哪象啥?還是灰!
“好一個我可以在這掃上一輩子的地!”一個脆脆的聲音突然間響起,話音未落,憑空出現了一位身穿道袍的人。
張如晦和高廉一驚之下,立即雙雙向前“卟嗵!”一聲跪在地下,口中稱道:“晚輩弟子拜見前輩天師。”
來的人個子不高歲數不大童顏稚齒眉清目秀正是人見人愛樹見樹怕的龍虎山掌教真人“童子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