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回他媽不是來接他的,她是來風光給別人看的。給他留下了三萬塊錢後,便一踩油門走了。
老頭賊眉鼠眼跟他出主意,慫恿他死乞白賴上淮城認媽。
老頭說,那種大戶人家好麵子,肯定會給一筆巨額打發費的。
葉笙頭也不抬拒絕了。
這輩子他都不想和他媽扯上半點關係。
所以收到這個電話的時候,葉笙腦袋滿是疑惑——黃怡月這是被鬼上身了吧?
要知道他媽當初為了不讓他這個拖油瓶去打擾自己優渥的豪門生活,就差在他麵前以淚洗麵跪下了。對八歲的他,言辭懇切苦苦哀求。
“笙笙,你爸爸死的時候媽媽才二十多歲啊,我難道要一輩子就在大深山裏守著你嗎?”
“我首先是個女人,其次才是你媽媽啊。你要是愛媽媽,你一定能體諒媽媽的。對嗎?”
葉笙把這個號碼拉黑,頭也不回地進了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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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淮城,某棟私人別墅內。坐在沙發上的貴婦人發現葉笙把她拉黑後,一下子氣得臉色鐵青,破口大罵:“這個白眼狼!”
她旁邊坐著一個大概十七八歲的少年,樣貌清秀、身材纖細,是她丈夫和前妻生的兒子。
謝文慈慣來性情乖張,如今卻是緊張忐忑地握著她的手,急切問道:“媽,怎麽樣,他同意了嗎?”
黃怡月猶豫道:“他把電話掛了。”
“什麽?!他把電話掛了!”謝文慈一下子怒吼:“你不是說他什麽都聽你的嗎,他要是不過來,難道真的要把我送給那個五十歲的糟老頭子衝喜?!”
黃怡月急忙安撫:“不會的文慈,媽一定不會讓你跳這個火坑的,不會的。”
謝文慈氣得磨牙。
他一直對這個攀高枝的小三厭惡至極,如今卻不得不耐著性子,低三下氣求她,紅著眼眶:“媽,我不想嫁過去,我才十七歲啊。我連大學都還沒上,我的人生才剛開始。難道我那麽小就要一個變態老男人綁在一起了嗎?我爸不敢得罪秦家,現在隻有你能幫我了。秦家指明要的是我們謝家陰月陰日生的男孩,葉笙和我一樣。你去把葉笙接回來,把他帶進門,他就算我們謝家的人了——讓他替我去嫁吧。求你了,嗚嗚嗚媽,算我求求你了。”
黃怡月在謝文慈這裏得到從來都是冷嘲熱諷,現在多少有點受寵若驚。黃怡月咬牙道:“好,文慈,媽一定會幫你的。”她以後想在謝家站穩跟腳,必須要得到原配兒女的認可。
謝文慈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吸了吸鼻子,憂心忡忡:“媽,葉笙要是不同意怎麽辦。”
黃怡月沉沉道:“他不會不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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