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笙:“……”

對於他這種恐同直男來說,“被男的揩油”這種事提起來都是精神折磨,尤其被寧微塵一個男的現在滿含擔憂的說出來。

葉笙尷尬之餘又生出一點惱怒來——畢竟沒有寧微塵他自己也能解決。但他不會真的遷怒善意幫助自己的人,表情呆了幾秒後。

葉笙隱去不自在,別過頭去,含糊地點頭:“沒有,剛剛謝謝你。”他錯開視線,轉過頭,對著車窗外發呆,又沒說話了。

寧微塵愣了愣,見他不想搭理自己,抿緊了唇。他支著下巴歪著頭,小心翼翼看了葉笙一會兒,忽然小聲說:“你很不想和我聊天嗎?”那語氣裏竟然還有幾分難過。

平心而論就寧微塵這張臉,隨便露出一個笑來,整個車廂都上趕著跟他聊天。

葉笙也不是討厭他,就是尷尬。

不過漫長的旅程有個聊得來的伴兒也好,尤其這人剛剛還幫了他。

葉笙深呼口氣,轉過頭來,“沒有,我就是現在有點困,今天起得太早了。”

“你什麽時候起的?”

“淩晨五點,從我家到火車站要做三小時的車。”

寧微塵眼眸流露出恰到好處的擔憂來:“你是要去淮城嗎?”

“嗯。”

“從這裏到淮城最起碼要三天,怎麽不訂臥鋪呢?”

葉笙說:“臥鋪太貴了。”

“這樣啊。”寧微塵的衣著扮相都表明他絕對是個家境富裕的人,聽到這個窘迫的答案,神色卻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他問:“你要睡了嗎?”

葉笙根本不困,但是自己撒的謊必須自己圓,認真點了下頭。

寧微塵撐著下巴,忽而一笑。

“那你睡吧。這列火車上壞人很多,不過我可以幫你看著東西,不要擔心。”

寧微塵五官深刻,但那雙噙滿笑意的桃花眼模糊掉他的侵略性,使他看人時,格外真誠懇切。

這麽一列混亂的火車上,遇到一個好的同伴確實是一件幸運的事。

葉笙對他的好感上升了幾分,“嗯”了聲,便靠著車窗閉上了眼。

陽光傾瀉而下。

葉笙脖頸處的皮膚很薄,如今逆著光更顯得那一處格外脆弱,他閉上眼,睫毛覆下一層淡淡的陰影。

寧微塵的視線最後深深地在他脖子上看了眼,直起身子來。他靠著車座,百無聊賴地玩起了手指。青年上身是一件質地精致的白色襯衫,一看就價格不菲,沒人注意到,那稍微挽起來的袖口下,黑色的雞血藤手鐲布滿未幹的血跡,猩冷凶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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