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絨不禁問沈秋戟:“明月崖這麽遠的嗎?”
“再有十來分鍾應該就到了。”沈秋戟看了眼時間,“不過我們今晚應該見不到我七叔了,他一般九點後都不會出現,我們在明月崖山下的酒店開一間房子暫住一晚吧,明早讓我大哥開車來接我們進山。”
顧絨好奇:“大哥?”
“對,是我七叔的幹兒子,姓柳,歲數比我大。”沈秋戟回答顧絨道,“所以平日我裏就叫他大哥。”
“好。”
顧絨是答應了,可是他又心想:沈秋戟是真的隻想開房暫住一晚嗎?
去年聖誕節的時候,要不是他忽然被顧香娘和顏娉纏上,他和沈秋戟的關係恐怕早就更進一步了,現在正是寒假,又可以二人世界,這樣的好時機,顧絨很難不多想。
然而顧絨千算萬算也沒想到,自己前一個小時的路程都沒暈車,後麵十分鍾就跟喝酒後勁上來了似的,暈的一塌糊塗,一下車就扶著路邊的書猛吐,可能是車窗關了後吹不到自然風,被悶暈了。
沈秋戟在一旁拿著礦泉水和紙伺候他漱口,同時鬱悶道:“早知道我們就應該讓金童玉女開車帶我們過來的,這樣我們也算是坐過瑪莎拉蒂的人了。”
“是啊。”顧絨擦了擦嘴,實在受不了暈車的痛苦,絕望道,“它們能不能開飛機?我不暈機,下次讓它們開飛機載我們過來吧,還不用過安檢。”
沈秋戟:“?”
“醒醒。”沈秋戟晃著顧絨的肩膀,試圖讓他暈乎乎的腦袋清醒一些,“我們國家飛行管控很嚴的,金童玉女開車都得選在半夜交警少的時候,開飛機也虧你想得出來。”
“可惜了。”顧絨好像還很失落。
“走了,反正這裏一年也來不了幾次,這次過來看看我七叔,下次再來還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沈秋戟扶起他往前走,“而且就算我們想來,我七嬸都未必歡迎我們。”
顧絨大概是腦子真的暈糊塗了,聽完沈秋戟後一句話後就忍不住喃喃道:“我怎麽有種要麵對惡婆婆的感覺?”
沈秋戟說他父母雖然健在,但十幾年不聯係了,等於沒有,而把他帶大的七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跟他的父親一樣,顧絨要去見七叔和他對象,可不就是和見公公婆婆一樣嗎?
“你是真的暈傻了。”沈秋戟聽到這話也想笑,摁著顧絨的腦袋讓他靠在自己肩上,帶他走進路邊的一座小鎮。
據說沈秋戟說,這座小鎮叫做月崖鎮,而他七叔七嬸,還有七叔的一個幹兒子則住在小鎮後麵的明月崖山上,平時由幹兒子下山采買點
顧絨到了鎮子一看,發現這座小鎮雖然偏遠,卻並不落後,因為這裏有天然溫泉,是梁都的一個旅遊景點,每年冬季都有很多外地人喜歡來月崖鎮泡溫暖養生,故而酒店民宿什麽的並不難訂。顧絨在外麵住最講究的就是幹淨,所以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就訂了當地最貴的豪華酒店——畢竟很多時候,價錢和環境就是對等的。
這裏酒店的房號還文縐縐的,叫什麽“溫有情”,裏麵自帶小花園,花園裏還有個露天小溫泉池,顧絨和沈秋戟刷卡進屋後,本想跑去那個露天小溫泉池看看,結果才開燈進屋走了幾步,沈秋戟忽然臉色大變,拽著顧絨手腕就要往門外衝。
然而卻來不及。
酒店的房門在距離沈秋戟僅有一步之遙時驟然砸上,任憑沈秋戟再如何擰動門把,都無法將其打開。
此番突變如此迅速,顧絨甚至都來不及反應,等沈秋戟開門無望後,他們就聽見外麵小花園裏傳來一個男人幽徐低緩的聲音:“這就是閉門羹的滋味,好吃嗎?”
男人的聲音如同珠落玉盤,清澈靈動,不知為何,顧絨在聽到他說話的一瞬就想起了那隻靈巧的戴菊鳥,可戴菊鳥最後在車窗上留下的那句【m!】,卻又不像是聲音的主人能夠說出的話。
兩人被困居房內,無法離開,就隻能一起轉身看向小花園,尋著男人說話的聲音走過去。
這家酒店的小花園布置得極為精巧,台階下全是鋪滿了黑石子路,有假山小橋,有錦簇花團,而最顯眼的,當屬花架前方霧氣氤氳的天然溫泉池。
偏偏此刻,溫泉池畔坐著三個“東西”,比花園裏一切美景都要更為醒目。
至於為什麽要用東西來形容,那全是因為它們都不是人,其中兩個“東西”沈秋戟和顧絨還十分眼熟:紙糊的身體,黑豆大小的眼睛,委屈成波浪線的嘴巴——不是金童玉女,還能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鳥:我暈倒了,我裝的。
沈:死鳥就要丟掉。
鳥: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