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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家的風頭還沒過,誰這時出來反對那就是找死,所以立太子這種事似乎就這樣定了下來,誰也不敢多一句閑話。

許是邊關動亂,蕭靳的壽辰也沒有大辦,就連臘八宮宴也沒有舉行,而是在兩儀殿喝起了小酒。

屋外下起了鵝毛大雪,今年的天似乎格外冷些,外麵守夜的宮人都凍的直打哆嗦,就連李長福也是低著腦袋一直在搓手,

而屋裏卻是溫暖如春,燭火悠悠,打在牆上照出兩道身形不同的斜影,可氣氛卻依舊詭異如斯。

昏黃的光束下,看著手中這封字跡繚亂的信,柳淨隻感覺自己的手有點抖,那張嬌美的麵容上滿是凝重。

五指一緊,她握緊信紙,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頭,“十萬精兵……就……就這麼……”

對麵的蕭靳也是一臉嚴謹,輕輕抿了口烈酒,掃了眼這滿桌的菜肴,聲音低沉,“包括成平侯,全軍無一倖免。”

雖然隻有這麼一封字跡潦草的信,可從這字裏行間柳淨還是能想像的到那時候的士兵們該有多絕望。

拳頭一緊,她麵上不禁染上一抹怒意,“行動怎麼會輕易洩露?而且那個地方的行軍路線也隻有我們自己人才知道,為何敵軍能事先一步守在那裏埋伏?這裏麵一定有奸細!”

十萬條生命,竟就這樣活生生被掩埋在那大雪中!

“此事……”

“誒,淑妃娘娘您不能進去啊!”

這時屋外卻忽然傳來嘈雜的說話聲,柳淨正準備出去看看,門外就忽然闖進來一道湖藍色身影,與此同時還伴隨著李長福急切的阻攔聲。

“皇上!”

柳淨還沒回過神,就看到淑妃“撲通”一下跪倒在地,那襲玫紅色狐裘早已佈滿飄雪,豔麗的麵容上也是佈滿淚痕,雙眼裏滿是打轉的淚珠,讓人看了心生不忍。

“皇上……這淑妃娘娘硬要闖進來……”後麵的李長福頗也是一臉為難。

蕭靳坐在那沒有動作,隻有淑妃一臉希冀的看著他,聲音裏滿是期待,“皇上,臣妾父親……還……還活著是不是?”

屋外還飄著鵝毛大雪,屋內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看著麵前這個髮鬢淩亂珠釵歪斜的女子,柳淨也有些不忍的低下頭。

“你父親是為國捐軀,是我們南國的英雄。”蕭靳語氣認真。

可響起在這寂靜的屋裏,卻讓淑妃瞳孔猛地一縮,頭顱一歪,整個人就軟倒在了地上。

“娘娘!”後麵的宮女連忙將她扶起來。

柳淨輕歎一聲,不由對門口的綠胭道:“找頂轎攆,把淑妃娘娘好生送回去。”

“是。”綠胭立馬叫過來幾個宮女將暈倒的淑妃扶了起來。

直到屋內又隻剩下兩人時,依舊是寂靜一片,不知何時,桌上的菜肴早已沒了熱氣,柳淨張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

“那這一次……皇上打算派誰前去支援?”她擰緊秀眉,看著麵前的山珍海味卻是索然無味。

蕭靳給自己倒了杯酒,眼席一垂,“派誰去都是一樣,今日消息還沒有擴散,直到明日,朝中那些人誰又敢再出這個頭?”

柳淨似乎明白了他要說什麼,一時間心中也有些酸澀,內奸不除,派誰去都是一樣的結果,可是這個內奸,十有八九就是那個俊親王!

“皇上……”

“朕本想把他的黨羽一網打盡,如今看來,怕是等不到那一日了。”蕭靳忽然握住她手,溫聲道:“記得年少時,朕也在邊關待了數年,再不活動怕就真老了。”

柳淨唇角一抿,目光一時有些複雜,“皇上……真的決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