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聲輕笑在耳畔響起。

有一雙手在黑暗中遊移著攀附上前胸,接著攀附上脖頸,那幾乎可以讓人熱淚盈眶的聲音響起,帶著一點兒輕佻的戲謔的感覺。

「阿越——」

楚越不敢低頭,因為晏懷風的臉現在離他太近了,然而聲音已經表達了他的欣喜,「少主,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晏懷風的眼神在沒有燈火的晚上依舊讓楚越感覺到壓力倍增,他就這麼仔細地端詳著抱著他的男人,忽然說:「阿越,你剛才是在為我哭嗎?」

楚越簡直啞口無言,他剛才雖然沒哭,那是因為以為晏懷風意外逝世哀慟過甚,讓他一下子心如死灰,根本連傷心都感覺不到了。

不過,那麼哽咽的聲音想必裝死的晏懷風一定聽得一清二楚。換了旁人若被這麼戲弄,就算不發怒也會覺得憋屈,感覺自己被當猴子耍了,不過楚越完全沒有這種情緒。

他隻覺得自己太幸運了,那一切都是假的,晏懷風還活著!

不過他顯然是不敢讓自己的情緒太過外露的,趕緊否認,「……屬下沒有。」

晏懷風聞言沉默了半晌,忽然輕聲地,自言自語地說:「這樣啊,原來是我的幻覺。」然後輕聲歎氣,帶著點兒輕微的惆悵,「不知道如果我真的死了,會不會有人為我哭。」

楚越心裏一堵,立刻回答:「不,屬下絕對不會讓少主死的!無論是誰想要取少主的性命,必先踏著我的屍體過去!」

這話說得斬釘截鐵,顯然楚越完全是出於本能的回答,一點都沒有多加考慮。

晏懷風伸出手摸了摸楚越的臉,自家影衛全身都繃得緊緊地,顯然時刻準備著要為保護他而戰鬥。晏懷風忽然覺得萬分愉快,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還不如眼前這一個人來得有趣。

他伸出一根手指沿著楚越的下頷一直描摹到凸出的喉結處,在那裏流連不去,低聲道:「可是阿越,我現在快要死了。」

果然,手掌下的經脈微微加速了跳動,楚越立刻急促的問:「少主,你怎麼了?」

晏懷風的回答將尾音微微拖長,帶著一點未竟的旖旎意味,「那本書的姿勢,我們好久沒練了。」

楚越嚇了一跳,他知道晏懷風明麵上受製於人,實際上另有安排,不知道是不是晏懷風太信任楚越還是太不信任楚越的緣故,當時在聖門之中他什麼都沒有說,隻是給了楚越一點暗示而已。

而楚越為這一點暗示卻是萬分忐忑,因為晏懷風所演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逼真,讓他有時分不清真假,當那是晏懷風被冷隱挾製著、卻還微笑著對他說「別演了,恭喜。」的時候,楚越幾乎要信以為真。

兩人一場戲演得連自己都如同入戲,到最後誰也分不清到底什麼是真是虛假。楚越不知道晏懷風到底相信不相信自己,晏懷風自己又何嚐說得明白。

不過楚越萬萬沒想到,他們費盡心思才誘敵深入,好不容易找出了暗月宮,晏懷風卻準備要跟他在這裏……

楚越驚覺自己現在抱著晏懷風的姿勢太曖昧了,連忙想把人放開,又怕他站不穩,細心半跪下來將晏懷風放在地上,訥訥地說:「少主,這裏太危險了,我們出去再——」

剩下的話已經說不出口,因為晏懷風一拉他的衣領,在他猝不及防之間將他拉到自己身上,形成了一個楚越跪坐在晏懷風身上的姿勢,而晏懷風已經覆上了唇來,含住他的唇細細舔舐,手上靈巧地動作著解開了他的衣扣。

楚越無奈,卻又覺得有一絲甜蜜。也許是因為晏懷風太溫柔,讓他覺得他們現在靠近的不僅僅是身體,似乎連靈魂都在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