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水榭樓台登高處,一個孤傲卓絕的人影背手而立。望遠處,瓊樓玉宇,燈火闌珊。聽得輕輕腳步,拾級而上,轉身等候。
一襲白衣貂裘,一雙溫和的眼眸。
“拓風尚書,好雅興啊!”溫暖的聲音從白衣男子的喉中發出。
“順王世子也不是有這份閑情雅致?”拓風略帶戲謔的聲音。
兩人凝眸,相視一笑。
“拓風,你怎麼沒去雪櫻的生日宴,她怕是要不高興了?”
“那你呢?欲治世子?”
“你知道,我不喜歡那種場合。雪櫻也知道,想必是不會怪罪我這個堂兄加同窗的。”
“那她想必也不會怪我這個青梅竹馬了。因為我告訴她,我是幫她來拿禮物的!”
“什麼禮物?”
“絕世的禮物!”
黃河遠上,白雲一片,孤城萬仞山。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塞外風沙撲打在一張年輕而堅毅的臉上,模糊了視線。與赤月國戰事又起,形勢嚴峻,軍士死傷不論,糧草又將告罄。朝廷卻遲遲不發餉,父帥來信說正在籌措,卻不見動靜。照說以君家的聲望,在朝中的勢力,應該不會有人阻撓,除非……
“將軍,你在這裏啊!朝中來人了,軍師讓您快去迎接!”木忠的欣喜的聲音傳了過來,君莫臨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往前走。會是父帥派人送糧草過來了嗎?為什麼他會有不好的預感呢?
中軍帳,燈火通明。
軍師上官青雲端坐一方,和他對坐的是一個小夥子,大概十五六的年紀,稚氣未脫。
君莫臨上下打量了他幾眼“你就是朝廷派來的使者?”
那小夥子起身行禮“我叫莫禮,是吏部尚書文大人的家仆。您想必就是君莫臨君大將軍了?”
君莫臨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我就是,請問你有何貴幹?我可不記得我和你們文大人有什麼交情!”
“小人此來是奉文大人之命,給您送信”莫禮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遞給君莫林“大人說您看完信就會明白了!”
君莫臨接過信,拆開,眉頭漸漸皺到了一塊。他與上官青雲交換了個眼神,把信遞給了他。
“莫兄弟想必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上官青雲看完了信,又看了看欲言又止的莫禮“我們明天會給你一個答複的!”
“那小人就先告退了!”莫禮便從帳中退出來,隨木忠去了。
“你有什麼想法?”君莫臨目光炯炯。
“我想,你沒有選擇。以君家的勢力,這麼久也沒籌措到糧餉已經不尋常。而在朝中,能阻礙我們的隻有順王或者文家。順王與我們宿無嫌隙,應該不會。而文家,雖說有不少小動作,可也從沒正麵交鋒。這次,他們的目的會是什麼?真是為了那件東西?”
君莫臨眯了眯雙眼“不管他是為了什麼,為了糧餉,我也必須把它交出去!”忽然,他露出了一絲邪氣的笑容“隻不過,我也不會讓他如此得意的!”
一片兩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
片片雪花似鵝毛,飛入蘆葦看不見。
鳳梧宮聽雪樓
飄揚的雪花紛紛飛落,裝點一地的白,院中的梅花寂寞的開放,展示桀驁的美麗。靜默天地,雲卷雲舒,風疾風停。
一個美麗的少女,拖著長長的裙擺,披著火紅的披風,奔向那一樹紅梅,然後,靜立,細數那一朵朵美麗。
“你知道這樹上的梅花開了多少朵嗎?”
“一個人數梅花會很寂寞呢!”
“那我以後陪你一起數吧!”
……
似曾相識的話語零星的在腦海閃過,卻不記得是誰曾向誰許下承諾!於是,怔怔而立。
文拓風看到的便是這份景象,於是,他便醉了,長醉不願醒。於是,他許下了一個承諾,向她,也向自己。
她,沒有察覺那份隱秘的心情。有的隻是些許的希翼:天下無雙,絕世的禮物,千萬莫叫她失望才好!
察覺到那一份悸動的是夏欲治,一個溫和的男子。他平靜而含笑的看著這一切,安靜的讓人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如果時間可以靜止,如果緣分可以不滅,如果……
可惜,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