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頭一直在他手裏亂動,還想回去吃兩口,它都看到了,廚房裏還有不少小紙人。
南燈按住它:“先等等!”
他小心翼翼從鐵桶裏探頭,確認後麵沒人追上來。
那些小紙人會動,還會發出聲音,南燈以前沒見過。
他在塔裏待的時間也不算長,經歷與認知少得可憐。
但他的警惕心還在,擔心小紙人是天師的東西。
南燈翻來覆去地檢查兔子頭:“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兔子頭眨了下圓滾滾的眼睛,狀態一切正常。
南燈這下更迷茫了,兔子頭和他一樣也是魂體,如果吃了天師的東西,肯定會有反應的。
他猶豫糾結,最終還是沒膽量折返,準備今晚去別的地方看看。
漆黑的夜色下,角落的鐵桶邊緣冒出一隻玩偶般的兔子頭,隨後是一張清秀的臉龐。
南燈慢慢爬出鐵桶,把頭頂的兔子頭塞回衣兜,朝遠處走去。
另一邊,連譯站在廚房。
一堆小紙人圍在灶台邊,咿咿呀呀地向他控訴,一邊指著窗台的方向。
隨後一麵水鏡從它們頭頂亮起,投放出它們剛才所見到的一切。
水鏡中,連譯又見到了那晚的兔子頭,還有南燈。
畫麵裏的魂體年紀較小,看著不過十八九歲,柔順的黑發長至肩膀上方,發梢微卷,精致的五官雌雄莫辨。
以小紙人的角度,看不出他身上有任何傷痕或死亡的痕跡,隻是身上衣服十分破舊。
他在窗戶外朝裏張望,看見小紙人拖著用來炒菜的茄子路過,露出迷茫又好奇的神色,竟然顯得十分單純。
這也證明他的確很弱,等級越高的鬼,身上的怨氣與煞氣越是濃厚,就越是凶殘暴戾,腦子裏隻剩下吃人這一個念頭。
畫麵的最後,小紙人被兔子頭吃了一隻,留下南燈驚慌逃走的背影。
小紙人們還在傷心失去了一個同伴,連譯揮手驅趕,它們立即恢復如常,回到灶台繼續做飯。
這些紙人由他的靈術操控,並沒有真正的意識,本身就是消耗品,損失了一隻也無所謂。
至於那隻鬼……
順著殘留的氣息找過去,應該能抓住,但這種等級的鬼,根本不需要首席天師出手。
弱成這樣,膽子還不小,敢跑來附近覓食。
外麵都是巡邏的天師,他應該活不過三天。
連譯看向窗外的夜色,片刻後轉身離開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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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郊外,南燈意識到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居民多的地方依然有天師巡邏,他連郊外的那棟房子都搞不定,又怎麽能在別的地方找到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