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燈小聲說了句“抱歉”,抱著填飽肚子的兔子頭起身離開。

他本想幹脆睡在房子裏,又怕房主回來後發現符咒不見,重新補上時沒來得及逃走。

離開前,南燈將一片樹葉放在門前,並用一塊石子壓住。

這附近沒什麽人住,他翻遍了垃圾桶也沒找到合適的物品,隻好精心挑選了一片最好看的樹葉。

做完這一切,南燈回到鐵桶,蜷縮進去。

他這幾天都沒怎麽睡好,今晚不想再去別的地方了。

南燈連著打了兩個哈欠,靠著鐵桶壁慢慢熟睡。

後半夜,連譯從外麵返回。

他走到門前,一眼注意到被石子壓住的樹葉。

有點敷衍。

連譯撿起樹葉,開門進屋。

他將樹葉放在門口矮櫃的抽屜裏,還有一個陶製小瓶子。

裏麵裝著十幾隻三級怨魂,足以應付一段時間了。

他沒有開燈,無聲進入客廳,目光巡視一圈。

果然有陌生氣息來過的痕跡,淡到幾乎捕捉不到。

客廳角落放的兩隻小紙人也沒了,連譯並不意外。

他站在空蕩蕩的紙簍前,抬手喚出水鏡。

小紙人被吃了,注入的靈術還殘留了一小會兒,水鏡亮著微弱的光芒,投放出所發生的一切。

“你不會把別人養的寵物給吃了吧?”

南燈沒有藏匿,魂體的聲音被靈術記錄下。

他神色有些不知所措,捧著手裏的兔子頭,皺起秀氣的眉,好像在思考怎麽辦。

最後他再次整理紙簍,垂下的眼睫輕顫。

“抱歉……”

水鏡驟然消散,連譯站在原地,盯著紙簍看了片刻,轉身回臥室。

大約淩晨四五點,鐵桶裏的南燈依然熟睡,躺在他臂彎裏的兔子頭睜開眼。

它豎起兩隻耳朵,獨自從鐵桶中跳出,悄悄朝著一個方向去。

這個時間點,街道上沒有居民,鬼魂正在找藏身的地方,躲過白天的光照。

巡邏的天師有大半也回去休整了,兔子頭一路暢通無阻,來到某處偏僻的位置。

它停在漆黑的角落前,輕輕抽動鼻尖。

“誰?”

一個聲音響起,從陰影中探出半張臉。

“是你?”小女孩挑眉,左右環顧,“你的廢物主人呢?”

兔子頭安靜注視著她,往前跳著靠近。

天快亮了,沒見到南燈,小女孩對這隻奇怪的兔子頭沒興趣,揮手驅趕:“別來煩我,趕緊滾。”

兔子頭被她擊中,“咕嚕咕嚕”滾倒在牆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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