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世卿把趙棲帶回行宮,程伯言一早就候著了。他替趙棲把完脈後, 鬆了口氣, 道:“稟丞相,皇上隻是用了些蒙汗藥……”

蕭世卿揚了揚眉, “隻是?”

程伯言一哽,急忙下跪, “微臣失言。此類蒙汗藥會使人全身乏力,困頓嗜睡, 但對人體無害。藥效一過, 皇上便能醒來。”

蕭世卿臉色稍緩,“退下吧。”

“微臣告退。”

蕭世卿突然想起一事, 道:“慢著。”

程伯言道:“丞相還有何吩咐?”

“你可知,‘龍蛋’是何物?”

程伯言登時心裏一個激靈。皇上早已下了嚴旨,決不能泄露龍蛋一事。抗旨是死罪,但是對蕭丞相說謊被識破的下場,恐怕比死罪要慘上千倍萬倍。

千鈞一發之際,程伯言果斷做出了選擇,“臣……不知。”他垂著眼睛,頂著蕭世卿審視的目光, 緊張地手指都揪在了一起。

“是麽。”蕭世卿移開目光,看向床上呼呼大睡的趙棲, “下去罷。”

程伯言猶如劫後餘生,“遵命。”

趙棲一覺從白天睡到了黑夜,最後還是空空如也的胃把他叫醒的。

趙棲的腦子還有些懵, 他先睜開了一隻眼睛,發現躺的床又是陌生的,驚恐到模糊——不是吧,又來?!

“醒了?”

男人的嗓音又輕又低,讓趙棲的蹦到嗓子眼裏的心又落了回去。

是了,他被蕭世卿從容棠那帶走了,他安全了,不用失身了。

“丞相哥哥。”

蕭世卿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嗯?”

窗外天黑得透透的,連月亮都看不見;屋內燭光輝映,在不甚明亮的光線下,蕭世卿的臉仿佛籠罩著一層雲霧。他隻是站在那裏,什麽都不做,就已光華四放,俊美無雙。

趙棲一直知道蕭世卿的顏值能秒殺絕大多數人,可不知道為何,他今天看他像多了一層濾鏡,像一顆璀璨奪目的鑽石,光彩華貴,讓人目眩神迷。

鑽石,又稱金剛石,是世界上最堅硬的東西,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切開他。強行去觸碰他,反而會被鋒利的棱角割傷。

哇,這個比喻神仙了,也隻有他這樣聰明的腦袋瓜能想出來。

趙棲一通胡思亂想,一言不發。蕭世卿眼中流露出一絲擔憂,“又傻了?”

趙棲在心裏小聲逼逼:看你看傻的。

想到美人,趙棲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容棠,問:“哥哥,容棠怎麽樣了,你沒殺他吧?”

蕭世卿聲音微冷,“醒來第一句話便是問他,你是有多在意他。”

趙棲道:“不對啊,朕第一句話不是叫的‘丞相哥哥’嗎?”

蕭世卿:“……殺了。”

趙棲嗖地坐起身,“哈?”

蕭世卿按著他的肩膀,把他按了回去,“放心,他活得好好的。”

趙棲鬆了口氣,埋怨道:“哥哥嚇死朕了。”

蕭世卿低聲道:“你也嚇死我了。”

“真的假的啊,”趙棲懷疑道,“這世上竟然還有能嚇到丞相哥哥的事。”

蕭世卿半真半假道:“嗯,嚇得心都要停了。”

趙棲隻當蕭世卿在和他客氣,笑嘻嘻地配合他演,“那朕感受一下?”

“可以。”蕭世卿抓起趙棲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隨意道:“如何?”

趙棲實話實話:“哥哥的心,跳得很穩健啊,肯定能長命百歲的。”

“……”

“等等,好像越來越快了……”

蕭世卿鎮定地將趙棲的手拿開,漫不經心地問:“容棠對你做了什麽。”

“唉?哥哥不是看見了嗎,什麽都沒做啊。”

“在我來之前呢,”蕭世卿的視線落在趙棲唇上,“他有沒有抱你,有沒有……吻你。”

兩個大男人談論這些怪羞恥的,趙棲閃爍其詞:“沒、沒有。”

“當真?”

“嗯……”趙棲含糊道,“朕躲開了的。”

蕭世卿笑道:“你不是說你昏迷了兩個時辰麽,你又如何肯定在這兩個時辰內,他沒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