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山裏的孩子(1 / 3)

蘇七娘回到黃金屋。不禁暗自神傷了一番。

愛一個男人是幸福的,但若是愛上如孟毅這樣的男人,就必須學會承擔更多的壓力和相思之苦。

這相思不是遙隔千裏苦不得相見,而是苦在同處一城卻不能相見,即便是要見了還要偷偷摸摸,見的時候也草草率率。

都知道蘇七娘是殺約的主人的相好,卻從不見她能攜了這相好在人前彰顯,這也就罷了,蘇七娘必然不是一個要用別人的羨慕眼光來支撐虛榮的女人。但是入夜後,想著一個自己愛的人,卻不能觸碰到他,甚至不能喚出他的真實姓名,隻能在心裏不停的想著他的眉眼,想著他的字字句句揣著些許不甘和擔心入夢,醒來還要一如往常的待客迎人。這樣的愛的確是痛苦的。

但是蘇七娘這樣的女人一般人哪裏能牽住她的眼睛,隻有那種能呼風喚雨胸有天下的真漢子能博得他的青睞。

既然不是凡俗眼光必然要承受得起不凡的痛苦。

這麼種痛一般人不可能從蘇七娘的眼裏捕獲到。別說捕獲,就連見上蘇七娘一眼也是難事情。

可是這種流動在皮膚以下的傷懷確被沈莫塵讀在心中。沈莫塵是聰明的女子,她的聰明更多來自於比多數人更仔細的觀察和對人性的敏感。看到從外麵回來的蘇七娘雖然和往常沒什麼不一樣,但是她不經意間的神思和眼睛裏的疲態卻被沈莫塵全數悉獲。那種女人的堅定與迷茫糾結的眼神告訴沈莫塵,七娘一定是見了什麼人,而這人一定不尋常,很可能就是這世界上唯一能讓蘇七娘托付的那個男子。隨了蘇七娘這麼些年,沈莫塵知道很多話當說還是不當說。這個世上,能說的,會說的,願意說的,不願意說的人紛繁複雜,但是又有幾個能學會這說與不說中的玄妙呢。

沈莫塵的聰明就在於她知道該說什麼,而什麼又是不能說的,在什麼時候什麼心境什麼地方說什麼樣的話,都會帶來不同的效果收到不一樣的回報。這不隻是一種技巧更是一種藝術,一門高深的學問。這些學問沈莫塵不會是完全的徹悟或者運用,但她必然是懂的。所以她沒說,沒問,隻是遞上一盞芬香撲鼻的白茉莉,蘇七娘會心的一笑接過這清心潤喉的好茶。眉頭暗湧的心事也迅速的消散。莫塵,七娘問你,那個年輕人你可喜歡?

沈莫塵嫣然一笑。七娘可把莫塵問住了,這隻見了一麵,哪裏能說到喜歡上去。

蘇七娘淡雅的將茶放在桌上。人家可是花了千兩黃金來索要你的姓名啊。我看那後生眼放神采,能有這樣的魄力和手筆,必然不會是個孬人。這些年對你起意生好的人我從旁見了無數,到是這個年輕人雖然不知道出處,卻的確讓我也倍生好感。你就真的不放心上?

沈莫塵的心事當然更逃不了蘇七娘的法眼。自從那湯尉書在黃金屋與沈莫塵相遇那晚以後,沈莫塵在當荷官時常常望著那扇進人的暗門。個中心事別說七娘,就是個頑童大概也能略知一二。倒是一直沒人點破,今天蘇七娘一問,沈莫塵心裏也不禁捫心自問,自己的確是常會不自覺地想起那個人,而且那天過後他的確沒再來過黃金屋,雖然才數日,但是心裏常常會期待他攜著些許散漫的神情而至。

七娘,你就別打趣我了。除了姓名連他是誰都不知道,指不準他那天是一時興起,回去後悔個不行也有可能呢。

我看也有這可能,不然他怎麼都沒再出現呢?蘇七娘哪會不懂這個女孩子的心事,也不戳她,附和著說到。

但是七娘,我說了你別笑話我,其實我到真想再見見這人,搞清楚是誰也好,不然他比你讓我留下的那一千兩黃金還要讓我覺得心亂得慌。沈莫塵說的是真話,現在世界上也許就蘇七娘算她的親人了。就象妹妹對姐姐一樣,她對蘇七娘是信任而依賴的。雖然她也知道並沒誰能夠真正的可以依靠。

想知道?我就幫你查查,莫塵啊,好男人不多,在江湖裏真的能給你一份安穩和把心放在你那裏的男人更是不多得,一旦日後你遇到了,記得要用一切去留住他。我們雖然不指望著跪著去祈求自己的男人要把一切給你,但是你記住,一旦跟錯了人,那就等於你失去了一切。越是好的男人越象一把好牌,你抓著一把好牌不一定能贏,但是總是有更大的贏麵的。我知道很多道理你明白。看男人不但要有眼光,更需要你有智慧。好了,不多說了,我派人去給你查查,他到底是不是一把好牌。蘇七娘對這個身世淒涼的女孩是用心的,而且莫塵的伶俐與貼心更讓她把其當成自己的家人一般來對待,在黃金屋裏也就對莫塵有這個心了。在江湖中的男人都忙著爭鬥和廝殺。蘇七娘更能體會到這其中的女人們的辛苦和酸楚,她希望莫塵能有個好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