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都是在李釋離京之後才發生的,說起來得好一番功夫,祁林隻好搖了搖頭。道:“說來話長。”

兀赤哈總算憋不住了,身長九尺的大塊頭上前一步,嘴巴一扁險些哭出聲來,“爺,你受苦了,都瘦了……”

剛剛還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之中的蘇岑臉色猛地一沉,眼神不由地一眯,“哪兒瘦了?”

他這一路可是把李釋當成爺伺候,捧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哪怕自己上街賣藝也沒虧待過人一頓,晚上還附帶暖床服務,眼瞅著都快把李釋多年來睡不著的毛病治好了。怕這位攝政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習慣了,他這一路上鞍前馬後把伺候人的本事練就的那叫一個爐火純青,誰都可能受苦,這位爺可是一點都沒苦著。

兀赤哈還不知道自己點了炸藥,還兀自樂嗬嗬地一拍胸脯,“沒事,以後,我伺候!”

小狐狸伶牙俐齒一露,眼看著就要上去跟人理論。

李釋輕輕一笑,了然於心地把人攔下來,衝兀赤哈道:“該幹嘛幹嘛去,不用你伺候。”

大塊頭委委屈屈地看著李釋,半晌也沒搞明白自己是哪裏錯了,憋了半天最後憋出了一句:“還好,爺你沒事,還好,你回來了。”

一句話下來,所有人都沉默了。

原本以為就是年前那一役就是生離死別,李釋做下的決定,他們隻能服從,哪怕是叫他們去送死。

感謝還有這麽個人敢逆風而上,挽狂瀾於即倒,硬是炸出了那麽一縷生機。

祁林帶領著一大幫人又跪了下去,不過這次是衝著蘇岑,一群人抱劍頷首,“謝蘇公子!”

原本還氣勢洶洶的小狐狸被這陣仗唬了一下,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了。

李釋心裏稍稍觸動了一下,當年他從蠻夷之地把這幫突厥人帶回來,突然從熱血澆鑄的戰場一下子來到溫香軟玉的長安城,他們嘴上雖然不說,但這群人骨子裏那份狼性使然,長安城裏這些連風沙都沒見過的天潢貴胄入不了他們的眼。

蘇岑除他之外是唯一一個讓這群人心甘情願跪下來的人。

隻可惜當事人無福消受,一臉惶恐地看著李釋,眉宇間罕見透露出那麽幾分慌亂。

最後還是李釋出麵解圍,“好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再說。”

祁林前頭帶路進了一戶看似平常的小院,沒想到裏麵卻是別有洞天,裝扮布置看似尋常,細節處卻都是精雕細鏤,透著一股含蓄古樸的氣息。

第一個迎出來的是曲伶兒,一聲“祁哥哥”還沒出口,就被原地驚成了隻鵪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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