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錦州衣衫已被露水打濕,上升的日頭照下,勉強驅走稍許風寒。
書房的門緊閉一夜後打開,太子與兩個幕僚走出,目不斜視,經過霍錦州身前時,他扯住太子衣袍下擺:“殿下。”聲音畏冷發顫,攥著衣袍的手指收緊,怕錯過這個機會,再無翻身可能。
太子冷冷睨他一眼,眼神譏諷。
霍錦州下意識鬆開手,卻又再次攥緊:“求殿下再給我一個機會。”
兩個幕僚對視一眼,拱手先一步拜別。
太子腳下一轉,有侍從無聲搬來太師椅退下,隻餘二人。太子冷漠落座,居高臨下瞧著跪在身前的霍錦州,低眉搭眼,是一貫的乖巧順從。
霍錦州怕機會稍縱即逝,立刻拿出籌碼:“我知道騙了殿下是我不對。但我自幼對殿下傾心,偶然得知這個機會,隻想親近殿下,為殿下分憂。這幾年,我為殿下打理生意,望殿下不看僧麵看佛麵,日後我願效忠殿下,為奴為仆。求殿下留下我,我舍不得殿下。”
話到情深,霍錦州適當哽咽兩聲,抬眼眼角泛紅,清秀的眉眼可憐又癡心。
霍錦州能屈能伸,尤其是這三年待在太子身邊樹敵不少,一旦脫了太子庇護,他活不過三日。
但他早就做了準備,這些年憑現代的營銷手段,將太子名下產業翻了好幾番。
隻要他有用,能為其所用,他這枚棋子,太子暫時不會棄下。
太子隻居高臨下冷漠望著他,心思難測。
霍錦州咬牙:“如若殿下留下我,三月內,我能將殿下的產業再上一層樓。”好在他有所保留,三個月足以讓他再給太子驚喜。
太子望著霍錦州忐忑的眉眼,終於開口:“一個月。”
霍錦州後脊背發涼,但箭在弦上,他斂目硬著頭皮應下:“好。”
第4章
彩頭
景長霽從主院出來後,先去了一趟關押兄長的偏院。
步輦剛落地,守在院外的侍衛將門一打開,一道身影立刻衝出來到了步輦前:“長霽你沒事吧?你身體怎麽樣?手臂傷口好了嗎?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一連串緊張關心的詢問伴隨著撩起帷幕露出的臉,景長霽望著隻著薄袍的景文惟,鼻子發酸,心頭湧上酸澀與思念。
他忍下心頭翻滾的情緒,朝景文惟搖頭:“大哥,我沒事,我們進去說。”
景文惟從昨日入府後就一直硬陪著景長霽,直到大夫說無礙才被帶到這裏。
他沒親眼見到二弟安然無恙無法安心,但這府邸如同銅牆鐵壁,加上怕給二弟招惹危險,他隻能忍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