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聲音壓得很低:“這事對外這位爺可莫要說是小的對你說的。你那胞妹,應是被霍相爺府的二公子給哄騙當了妾室,隻霍二少昨日早上被發現已死,想帶走怕是要費一番功夫。”

景長霽聲音一變:“此話當真?她這好生糊塗!”

小二愈發同情:“也不怪她,小娘子年紀輕,那霍二少……哎。”但到底不敢多說什麽,匆匆下樓去讓人去準備膳食。

景長霽在小二離開後,唉聲歎氣,聲音沒壓著:“糊塗啊,她怎麽這麽糊塗?就她那模樣女扮男裝恐怕也能一眼被人看出,她怕是被哄了去,這都來京三個月了,這……”他模棱兩可的話並未壓低,因為語氣焦急又頹敗悔恨,引來二樓旁桌的食客頻頻看來。

景長霽這話雖然沒透露太多,卻也有幾個記憶點,容貌不俗的小娘子,女扮男裝,來京三個月。

許春生說霍二炫耀的小娘子給他一枚有「徐」字的玉佩,麵容嬌美,京外來的卻甘心給他暖床,這話怎麽看都是霍二滿嘴誑語。

以景長霽對霍二為人的了解,那小娘子很可能是被他哄騙的,要麽,就是被他搶回霍府的。

因是京外來的,這麽久連許春生這個跟班也沒見鬧起來或者如何,那就是無人來尋。

這麽一個小姑娘來京,不是尋人就是探親。

如若是後者,那應提前有書信往來,人未到那定會尋找,可聽霍二這意思並非如此,甚至突然就被禁足,這其間絕對發生了什麽事,也許和那徐姓小娘子有關。

如若是來尋人,千裏迢迢過來,她如若真的如霍二所言姿容傾城,怕會以免麻煩女扮男裝,也許有人記得這小娘子也說不定。

景長霽借著上菜的功夫,有意無意又提過好幾次,本也隻是試探不抱希望。

不料在菜上齊後,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從角落那桌上前,原先還帶了遲疑,但瞧見這一桌好菜,咂舌這公子闊綽:“這位……可是徐公子?”

景長霽抬眼:“這位公子是?”等對上書生打量這一桌,邀他入座,甚至貼心倒了一杯佳釀,“相見即是緣分,我敬公子一杯。”

那書生終有了笑模樣,他平時拮據並沒銀錢來一品齋,這次是同窗還他人情請他。

但兩人也隻有兩三道菜,他耳朵靈,自然剛剛將那一番嘀咕聽入耳中,略一思索,竟是發現自己還記得那位一眼能瞧出女扮男裝的小娘子。

書生一杯酒下肚,倒是放開不少:“我聽公子剛剛向小二打探一些事,可是在打探一位三個月前來京尋人的徐姓小娘子?大概十五六的年紀,帶著一個同樣女扮男裝的丫鬟,好像那丫鬟叫……青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