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反正也不去了。”陸駿說,“原來也想過戒煙,但是有時候就是想放鬆放鬆,煙一走到肺裏,腦子就空了。健康生活就是給自己找罪受,過一天就給自己找一天樂子吧,我現在就是這麽覺得。”說罷,他低頭把嘴裏的那支煙點燃,“你最近在幹什麽?怎麽忽然找我聊天?那麽閑?”

“有很多要忙的事情,但不急於一時。”周嵐說,“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啊?”陸駿驚訝,嘴裏的煙差點掉出來,“請我幫忙?”周嵐現在就算再怎麽不如意那也是落難的鳳凰,落難的鳳凰不如雞純粹是雞自己在意淫,陸駿可不認為自己能比得上周嵐這等人物。

“你應該知道賽靈從集團中獨立的決定已經在推進中了。”周嵐平靜陳述,“我父親本來身體就不太好,周楚……周楚走後,他就一直住在療養院裏,之前那些需要時間過度的工作直接交接。現在賽靈的切割由馮海燕操刀,她做事絕不猶豫,相信進度會非常之快。”

陸駿不想聽他們豪門商戰的故事,耐著性子問:“然後呢?”心裏卻想讓周嵐趕緊跳過前情提要進入正題。

“這對於賽靈來說是一個至暗時刻。”

“嗯……”

“我想過放棄,拋售股份或者幹脆把賽靈賣掉,自己隨便做點什麽……就是那種我可能會喜歡的事情。”

“你喜歡什麽?”

周嵐搖頭,臉上浮現一絲輕笑:“沒有,我想了很久,我沒有喜歡的事情,但是我有想做的事情。”

“什麽?”陸駿看著周嵐那張臉,心髒開始撲通通直跳。周嵐和周楚雖然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可兩人畢竟是血親,眉宇之間有一股極為相似的神態——這神態以前在周嵐的臉上沒有出現過,是陸駿這一刻才發現的。

是那種談到人生中必須要做某事時那種極為堅定的信念感。

這令陸駿恍惚,有些分不清坐在自己眼前的人是周嵐,還是周楚。

“我要去WRC。”

要不是煙霧在流動,這一刻真像是凝固一般。陸駿盯著眼前這個人,他發誓自己可能真的抽煙抽太多把神經也熏壞了,周嵐的嘴巴裏怎麽會說出周楚的話?他是被鬼上身了嗎?陸駿毫無節奏地用手指點點煙蒂,用力吸了一口,試圖以毒攻毒再把自己的神經燒通暢一點。

“你說什麽?”陸駿道,“我沒聽錯吧?”

“當然沒有。”

去年賽靈就有一係列針對於拉力賽事的開發計劃和準備工作,當時周嵐萌生這個想法還是為了和馮海燕爭個高低,結果過分激進的策略反而叫自己陷入困境,公司內部也產生了很多分歧和意見。敗局雖並不完全是賽事策略導致,卻也佔了很多比重。

他無法回頭,能夠選的隻有就此放棄和一路撞到南牆。在周楚離去的陰霾日子中他反覆去梳理這些亂麻問題,最終得出一個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