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站。”明揚說,“我說我要去跑北京站。”
陸駿還是沒反應過來,明揚聽不到陸駿的回答以為陸駿生氣了,小聲詢問:“可以嗎?”他還有更多話沒講,手機裏就傳來了掛斷後的嘟嘟聲,明揚怔怔地看著手機屏幕不知該如何是好。
看來陸駿是真的生氣了。
其實他不知道,當時陸駿在聽到他的話之後心潮澎湃,雖未發一言但是在家裏客廳來回走了好幾圈,腦子一熱誤操作不小心掛了電話。陸駿趕忙又打過來,上來就問:“你是不是認真的?”
“是。”
“那你確定你可以嗎?”
“我不知道。”許久沒有碰車,加上各種不好的回憶,明揚的態度很保守,“試試看。”
“為什麽?”
“我想完成這場比賽。”這一次,明揚沒有猶豫,“所以,可以嗎?”
“當然可以!”陸駿難掩興奮,可是下一秒他就雷劈似的大喊:“我操!壞了!”
“怎麽了?”
“我已經提交注銷申請了!”
“……”
“……”
陸駿立刻打開提交頁麵查看有沒有挽回的餘地,可是連個撤銷按鈕都沒有,他大罵一番產品經理,同時也深知現在罵誰都沒用,要罵就罵自己——不對,該罵明揚,他媽的犯病犯到不知道今天都什麽時候了?非得黃花菜都要涼了才想到要跪地大哭著說“教練我想打籃球”?
陸駿沒埋怨錯,明揚確實不記得今天是幾號。他一直處在自我審視的漩渦裏,看著拍立得上那六個字,自己無地自容。
他一度懦弱怕死,給自己找了八百個不去參加比賽的理由。在逃避的過程中,他忘了自己的雄心壯誌,忘了自己的遠大目標,忘了自己好不容易才正視的內心……他自私,膽小,左顧右盼,然後周楚給了他一巴掌,把他甩的遠遠的,永遠的。
這個自己曾經發誓要追趕上的人用生命捍衛了諾言,而自己又在做什麽呢?
明揚在深夜裏痛哭,不同以往,這一次他試圖從淤泥中爬起來。
陸駿打了一圈電話到處找人問怎麽撤銷注銷車隊的申請,這下搞得全世界都知道他跑路,一個個都好奇地問了半天八卦,沒一個知道正事兒怎麽辦。陸駿無奈,跟餘桃商量一番之後趁著審核沒還沒通過先把名報了,然後他立刻跑去北京堵著人家聯盟辦公室求情。
事情一度非常尷尬,陸駿就差裝瘋賣傻最後才成功從人家的後台親眼看著把申請撤銷掉。心裏的石頭落了地,陸駿站在大樓外的台階上,感覺北京的春光異常明媚,是該點根勝利煙了。
煙剛一冒上,他就意識到好像還有點什麽事情沒搞定。
訓練場地、組裝車間、技師團隊……他好像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