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然心中一喜,以為他在關心自己,卻聽他接著說:“那你自己先回去吧,我一會兒還有別的事,就不送你了。”
夏然如墜冰窖,嘴角浮起的弧度僵硬,他不敢反駁,弱弱地應了一聲,戴上帽子跟著傭人出了別墅。
獨自在房中的褚之言一無所知,他從抽屜裏拿出之前的項圈和遙控器,握在手裏發呆。
從睜眼發現自己被埋在土裏,到現在不過一周多的時間,褚之言沒接觸過幾個人。
他以為自己已經慢慢熟悉了環境與身份,卻不曾想過會有人將吸血鬼當成什麽洪水猛獸,唯恐避之不及。
不戴項圈是他的錯嗎?他不是喪失理智的動物,作為戰鬥力最弱的種族,也傷害不了誰,夏然的反應讓褚之言非常難過。
如果他不是吸血鬼,他們應該能成為朋友吧。
褚之言胡思亂想了很久,直到敲門聲響起,白修遠在門外喊他:“之言?”
這好像是白修遠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褚之言上前開門:“叔叔。”
白修遠打量他周身,問道:“怎麽沒換衣服?”
在客廳時,夏然打翻茶杯,褚之言衣服上濺了不少水漬,現在都已經幹了。
褚之言低著頭支支吾吾的,手垂在身側,白修遠一眼看見他手臂上一大片泛著紅,和原本白皙的皮膚對比鮮明。
白修遠皺著眉,拉起褚之言的右手:“被燙到的?”
褚之言躲了一下沒躲開,他點點頭,又搖頭:“我沒事。”
剛燙到的時候是有點疼,但很快恢復如常,也沒有起水泡,隻是還有點紅。
褚之言骨骼纖細,人也瘦,一隻手腕剛好能被整個圈住,白修遠頓了頓,鬆開手:“樓下有藥,我讓人送上來。”
他狀似要走,褚之言扯住了他的袖口:“我……”
白修遠停住腳步:“怎麽了?”
褚之言抿了抿唇,眼神委屈:“我沒有對他做什麽。”
他說的是夏然,早知道夏然會是那樣的反應,他一定會離得遠遠的。
“是他主動問我,要不要摸一下他的耳朵,”褚之言越說越急,有些語無倫次,“我沒有失控,我早上把血都喝完了的……”
白修遠看向房間裏的小茶幾,上麵放著的正是褚之言以前戴的項圈。
他幾不可聞地歎息:“我知道。”
正因為褚之言乖巧安分,才能在這裏住下來,白修遠也從未將他當成寵物看待。
比起夏然,褚之言才更像是受到驚嚇和欺負的那一個,實在覺得委屈了,才忍不住表現出來。
白修遠抬起另一隻手,揉了揉褚之言的發頂:“不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