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太太……”向嬤嬤連忙勸解候氏,“您糊塗了,您不為著小姐,何至於受這番罪。”
候氏哽了喉嚨道:“我是掏心掏肺的,可人家不稀罕……”
向嬤嬤歎了口氣,輕聲道:“可這崔家老爺,年紀確實也大了些……”
“不然怎麼辦?”候氏幽怨的聲音響起,“這麼些日子,媒婆來得還少嗎?年紀大點會疼人,再說了繼室總比做妾強吧!”頓了頓,候氏咬牙道:“她已然這樣,我不能為了她這個家不要了。更不能不管熙哥兒,將來人家說起……”
熙哥兒是鍾氏新近生下的孩子,比林易瑤的孩子還要小幾個月。因著林易瑤之事,鍾氏沒少在家裏鬧,意思是,走出去應籌時,那些婦人盡數當麵譏笑她。
站在廊簷下的林易瑤聽在耳裏,心頭便像刀子紮了一樣。隱忍許久的淚,再也控製不住,捂了臉跌跌倒倒的跑了開去。
屋子裏的候氏這才長長的歎口氣,輕聲道:“看好了她,別讓她尋死覓活的。”
“是。”
向嬤嬤應了,心下卻是不然,忖道:八小姐若是對自己有那個狠勁,早就死了,何至於現在。末了,又暗道,太太不知道,她可是清楚的很,那廣饒縣令,雖然正妻沒了,可家中侍妾卻是鶯鶯燕燕不少。他前麵的正妻就是因為氣憤不過,活活氣死的!八小姐要是去了這等人家,後果……向嬤嬤由不得打了個冷戰,續而安慰自己,也許那崔巍民看著林家的聲勢,不敢造次也不一定。
諸多想法,她悉數爛在肚裏,對候氏提也不提。而她之所以這麼了解那崔巍民,得益於她有個老想好是那廣饒縣的,在中州城裏給一家掌櫃的做帳房。兩人見麵時,時不時的會說些林家的事,當然中州城裏的大多數流言也是自這帳房嘴裏說出去的!
是夜,結束了白天的吵鬧喧囂,大地一片靜諡。
林易瑤看著搖籃裏睡得香甜的鵬哥兒,眉宇間一片蹙結。
她等了二年,二年裏秦玨瀚沒有捎來隻字片言片語。沒錯,最初的開始,她是因為他宣赫的身世,可是在她對他亦有著愛意啊!既便是淮南王俯被抄家,他被剝了世子對銜,她仍然想著,隻要他來找她,她願意就這樣一輩子跟著他。可是一個月,二個月……半年,一年……二年都過去了。他沒來!
睡夢中的鵬哥兒發出一聲“咯咯”的輕笑,孩子的世界是純粹的,他沒有那麼多的煩惱與糾結。
林易瑤想著她就要嫁給一個半百的老頭當繼室,心底長時間壓抑著的怒火慢慢的在燃燒,她猙獰的看著搖籃之中的孩子,聽著那輕脆的“咯咯”笑聲,猛的一個起身,幾步走到搖籃跟前,怔怔的看著搖籃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