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木枕溪任由她握了自己一隻手,安靜地合上了眼睛,好像睡著了。
一不小心想歪了的肖瑾把自己趕回了正道,還沒見“家長”呢,木枕溪肯定不會對她做什麽,大概就是心情不好了想抱抱她。
肖瑾輕聲喊木枕溪的名字。
“嗯?”木枕溪依舊合著眼,原來沒有睡著。
“你今天很奇怪。”
“有嗎?”
“有。”
“我哪裏奇怪?”木枕溪微微啟唇,叼住肖瑾後頸一塊嫩肉,牙齒輕輕磨了磨。
肖瑾:“!!!”
現在這樣就很奇怪!
肖瑾被刺激得一激靈,差點直接從她懷裏滾下來。
木枕溪是瘋了嗎?!
肖瑾這樣的反應,成功把木枕溪逗笑了,臉埋在她脖子裏悶笑出聲。
肖瑾惱羞成怒:“你是不是有病?”
木枕溪說:“是啊,相思病,已經病得不清了。”
“你你你——”一向伶牙俐齒的肖瑾居然詞窮了。
“我怎麽?”木枕溪甕聲甕氣地說,繼而又在被她折騰的那一小塊皮膚上舔了舔,舌尖柔軟濕潤,非常流氓的做派。
肖瑾要瘋了。
今天不是木枕溪吃錯藥,就是她還沒睡醒。
肖瑾用力地閉了一下眼睛,睜開。
眼前的木枕溪還是那個木枕溪。
“啊啊啊!”
木枕溪一把拉過倉皇起身的肖瑾,肖瑾重新跌坐回她懷裏,她隻得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脖子,生怕木枕溪再對她做出什麽事。做就做吧,隻撩不上算什麽本事?
木枕溪沒再對她惡作劇,愉悅地笑了幾聲,便安靜地抱著她。
肖瑾眼睛眨一下,又眨一下。
木枕溪一猜就知道她那個聰明的小腦瓜又開始迅速運轉了。這人生這麽聰明幹什麽,瞞她這麽多年,生氣,於是木枕溪不輕不重地在她腦殼敲了敲。
肖瑾瞪大了眼睛。
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木枕溪現在是狗膽包天了嗎?
木枕溪一接收到她憤怒的眼神,自發地矮下頭,挨了比自己敲她更重的一記。
“還敢不敢了?”肖瑾怒目而視。
“不敢了,老……女朋友饒命。”木枕溪把肖瑾的稱呼原樣還給了她。
她微微眯了眯眼,神遊天外,近來有沒有什麽黃道吉日適合求婚的?
肖瑾自然沒有錯漏那個出口一半的稱呼,唇角勾了勾。
以前上高中的時候,木枕溪曾經送過她一個戒指。班上組織出去郊遊,大部隊走前麵,肖瑾和木枕溪走後麵,她們兩個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大家習以為常。就是肖瑾人緣太好,到哪裏都是焦點,連帶著和她一起的木枕溪經常被打趣。那時候同性風氣沒有現在開放“流行”,她們在外又一向自持——雖然大多數時候是因為木枕溪太害羞了,在外麵不讓肖瑾胡來。
班上的同學大多覺得她們就是感情很好的閨蜜,女性朋友間互相喊“老婆”的不少,不少同學開口就直接問肖瑾“你老婆呢?”肖瑾大大方方,木枕溪扭捏不敢應,臉頰一抹可疑的紅暈。
郊遊那時候照樣被打趣,肖瑾等同學們看不到她們也聽不到她們倆講話的時候,就故意摟著她腰,貼著木枕溪的耳朵逗她,一聲一聲地喊“老婆”,木枕溪耳根通紅,躲都躲不開。肖瑾玩上了癮,不依不饒,木枕溪忽然蚊子哼哼地說了一句:“不行的。”
肖瑾愣了:“什麽不行?”
木枕溪頂著一張大紅臉,輕輕軟軟地說:“不能亂喊。”
肖瑾:“……”
木枕溪望她一眼,迅速低下了頭,抿了抿唇,小聲道:“沒有名分。”
肖瑾回憶到這裏,忽然覺得莫名的熟悉。這不是跟前陣子木枕溪說不能上她是因為想等見完外婆給她一個名分一模一樣嗎?!
肖瑾嘴角抽了抽,木枕溪對名分真的很執著。
那時的肖瑾聽完木枕溪的話以後沉默了,沒再亂喊,她開始琢磨名分的問題,難道要等到她們倆去國外結婚了才能喊嗎?那得到猴年馬月啊。
結果那天下午,木枕溪把她帶到沒人的地方,神秘兮兮地讓她閉眼,將一樣東西放到了肖瑾的手上,很輕,托在掌心幾乎沒什麽重量,她都感覺不出來。
“好了,可以睜開了。”
“什麽啊?”肖瑾笑著睜開眼睛。
她看清手心的東西,驀地愣住了。
那是一枚碧綠的戒指,肖瑾一時間都沒察覺是用草編出來的,因為實在是太精致了,在戒指的中央還仿照鑽戒鑲了鮮花,不知道她是怎麽編進去的。
“這是……”肖瑾咬著唇,抑製著她強烈地擁她入懷的衝動。
“名、名分。”木枕溪雙手緊張地垂在身側,局促道,“我想過了,等結婚還要很久,先、先送你這個,你實在想喊的話也、也……”
肖瑾打斷她,笑眼彎彎:“你跟我求婚啊?”
木枕溪咻的站直了:“啊?”她好像不是這個意思,又好像是這個意思,木枕溪遲鈍的腦袋瓜有點想不明白了。
“嗯?”肖瑾歪了歪頭,眯著眼,假意流露出一絲不滿。
“是。”木枕溪在肖瑾誘導的目光下,學著電視裏單膝下跪,臉紅得快冒煙,磕磕絆絆地說,“你你你你……”
肖瑾受不了她,把戒指和手一起交到她手裏,笑吟吟道:“我願意。”
木枕溪如釋重負,將戒指緩緩地推到了肖瑾的無名指根部。
肖瑾揚了揚無名指的戒指,神采飛揚:“我們倆這樣,算不算私定終身?”
木枕溪糊裏糊塗求了婚,人還半跪在地上,聞言懵裏懵懂抬頭,白皙的小臉上寫滿了茫然。
肖瑾歎了口氣:“真是個木頭。”
說著便也低下來,封住了木枕溪的唇。
周圍是一片金黃的油菜花,長得很高,兩個人半蹲下來,躲在花海裏安靜地擁吻,長發被風撩得繾綣,纏繞在一起。
肖瑾低頭看看自己如今空空如也的手指,眼神暗了暗。
可惜那枚具有紀念意義的戒指,連同木枕溪送給她的她留在林城家裏的東西,都被她父母付之一炬了。
木枕溪開著手機看黃歷,“納彩”“訂盟”“嫁娶”好像都能求婚?還是找殷笑梨商量一下?想得入迷,陡然被肖瑾戳了戳胳膊。
木枕溪淡定地裝作普通看日歷的樣子,問:“怎麽了?”
肖瑾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她要是跟木枕溪說讓她再給自己編一枚,會不會被誤會暗示求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