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簡略的計劃,寫著幾個地點,都是國內比較有名氣的旅遊勝地。
木枕溪欣喜道:“這是我們要去旅遊的地方嗎?”過會兒又皺眉擔心道,“會不會人太多了?”她不喜歡出去看人頭。
肖瑾糾正她:“不是我們,是我和齊音。”
木枕溪:“???”
肖瑾說:“她這次到國內就是專程看你的,沒有公事,她又喜歡玩,林城沒什麽有意思的地方,隻好帶她去外地。”
木枕溪安靜了幾秒:“那我呢?”
她的委屈都快寫在臉上了。
肖瑾摸摸她耳朵,同情地說:“你往後排。”
木枕溪垂頭喪氣。
肖瑾觀她實在可憐,折中道:“要不我們仨一起?”
木枕溪幽幽地唱起來:“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
肖瑾爆笑出聲。
木枕溪想一想,自己不能這麽小氣,好歹是肖瑾閨蜜,還是國外那種好久見不到一回的,自己暫時往後挪一挪,說明自己大度。
她同意了。
“你們打算去哪裏?說不定我還能出出主意。”
肖瑾還在笑,樂不可支。
木枕溪不管她,兀自說道:“她不是喜歡豔遇嗎,去雲南怎麽樣?”
“去過了。”肖瑾笑著說。
“她去過了還是你去過了?”木枕溪忽然鬼使神差地開了口。
“我們都——”肖瑾突然頓住,兩秒鍾後,才重新掛起淺淺的笑,“都去過,前些年沒你消息的時候我回過兩次國,有回她拉著我去的麗江。”
木枕溪沒抓住心裏一瞬間湧上來的異樣,和她一樣頓了頓,才問:“好玩兒嗎?”
“還行吧,就去了酒吧,其他沒印象。”
“那時候……酗酒?”
“……嗯。”肖瑾聲音低低的,又補充說,“不過沒有在酒吧喝醉過。”
“我知道。”木枕溪單手繞到她身前環住她腰,將她往懷裏帶了帶,下巴抵在肖瑾肩膀上,好像輕輕地歎了口氣,又好像沒有。
兩人靜靜地偎在一起,輕柔美好。
***
齊音來的這天,是天氣預報近日裏氣溫最高的一天。
烈日炎炎,高溫炙烤著大地。
從電梯裏出來,迎麵襲來的熱浪讓肖瑾差點直接打了退堂鼓,要不是飛機現在在天上,她真想一個電話叫齊音不要來了。
木枕溪拉著她往停車的地方跑,進去後木枕溪迅速開空調,風是熱的。
肖瑾:“……”
木枕溪:“現在出去外麵的風更熱,我們先在這裏坐一會兒。”
肖瑾隻點了點頭,用手扇著風,眉眼都耷拉著,話都不想說。
等空調吹出來的風有了冷意,木枕溪關上車窗,又開出去了一段路,肖瑾才重新“活”了過來。
“齊音不怎麽愛說話,不要以為她是對你有意見。”
“記住了。”這是肖瑾第二遍說了。木枕溪知道肖瑾嘴上說她喜歡她就夠了,但心裏還是希望她能給她的朋友留下好印象。
站在航班抵達處的出口,木枕溪不自覺地抿唇,透露出些許緊張。肖瑾則是擔憂,因為齊音一直以來對木枕溪的感官都不好,希望她這次能扭轉印象。
肖瑾有些心不在焉,木枕溪往一個方向指了指,低聲問她:“是那個嗎?”
肖瑾抬頭望去,抬腳邁了過去。
木枕溪知道是了,跟了上去。
肖瑾和高她半個頭的女人擁抱了一下,才拉著木枕溪站到自己身側,給齊音介紹:“木枕溪,我女朋友。”
齊音摘下幾乎蓋住她大半張臉的蛤蟆鏡,高貴冷豔道:“齊音。”
她說短字的中文很標準,聽不出是在國外生活,語氣冷冰冰。
木枕溪沒有被她寒氣四溢的態度嚇到,嘴角掛著溫和的笑:“久仰大名。”
兩人握了握手。
木枕溪提出中午她做東,請她去吃川菜。
齊音道謝,臉上客氣了兩分。
木枕溪走在前頭領路,肖瑾和齊音走在後頭,她耳朵好像聽到後麵兩個人在講話,聲音很小,聽不清具體在說些什麽。
她趁著一個拐彎,回頭看了一眼,兩個人卻又保持著相當的距離,仿佛隻是她的錯覺。
到了川菜館附近,木枕溪去停車,肖瑾和齊音終於有了單獨相處的機會。
齊音抱著胳膊:“我就擺個冷臉,你就心疼了?”
肖瑾說:“沒有。”即便木枕溪車開出去十幾米遠了,她還是不放心地壓低了聲音,“和我們之前說好的不一樣,你不是說你態度會盡量溫和一點嗎?”
齊音笑了聲,故意擠眉弄眼道:“行,我一會把她當即將開房的朋友,我這時候態度最好。”
“你敢!”肖瑾睜圓了眼瞪她。
齊音一副驚奇樣,繞著她轉了個圈,看她跟看大熊貓似的:“你竟然還有這種表情!”
肖瑾:“……”揉了揉眼。
瞪不下去了,眼睛疼。
她們倆就在門口等,木枕溪往回走,就遠遠地看見兩個人有說有笑,尤其是方才那位齊音女士,笑得很開懷。她越走越近,齊音的嘴巴就越合越攏,最後變成了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來的笑。
肖瑾一隻手繞到身後,捅了捅齊音的背,齊音往上提了提嘴角。
木枕溪已經確定她並不喜歡自己了。
其實很好理解,立場不同,殷笑梨一開始也不喜歡肖瑾,但她是個毫無原則的顏狗,顯然齊音比殷笑梨高端很多。
木枕溪朝肖瑾笑了笑,給了她一個示意她放心的眼神。
進館子的時候,肖瑾特意往前走了兩步,雙手摟住了她的胳膊,木枕溪空著的那隻手抬起來,手背親昵擦了擦她的臉頰,眼睛裏化不開的情意。
齊音默默地跟在後麵,低著頭,慢慢地笑了。
落了座,木枕溪站起來,分別給三個人倒茶,齊音冷冰冰的聲音忽然多了一絲溫度,說:“謝謝。”
木枕溪一怔。
她察覺到了齊音態度的變化。
木枕溪看了看肖瑾,肖瑾端起杯子抿著茶水:“點菜啊,看我幹嗎?把菜單給她。”
齊音很熟練,眼神興奮,第一道菜就點了麻婆豆腐,報出菜名的時候喉嚨不自覺地往下滑動,看得出非常想吃。木枕溪看她取舍為難,給她推薦了幾道,齊音都聽她的。
點完菜,齊音似模似樣地端起茶杯:“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木枕溪覺得她突然說這句話有點莫名其妙,敬她幫她點菜嗎?木枕溪心裏想著,笑著和她碰了杯,兩人共飲。
肖瑾才給她解釋說:“她喜歡中國的‘禮儀’,覺得很有意思,有時候還會和那些一竅不通的朋友賣弄。”
齊音不忿道:“誰賣弄了?”
肖瑾說:“我。”不和她耍嘴皮子,天熱,耍不動。
剛剛在機場她一直走在前,上了車又隻能從後視鏡看她,沒有仔細看過對方的樣貌,現在木枕溪和齊音麵對麵坐著,等上菜期間,她端詳齊音幾秒,好看的唇角微揚,說:“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看起來有些麵善。
齊音的反應很奇怪。
她迅速地看了一眼肖瑾,仿佛條件反射。
木枕溪循著齊音的目光,視線也落在了肖瑾臉上。
肖瑾神情不見任何異樣,她肩膀微抬,輕輕地朝木枕溪撞了一下,嗔笑道:“你當著我的麵,對別的女人說這種話,存的什麽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