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笑梨臉紅了一片,抿緊了唇,汗水掉在齊音的臉上。
夏季夜短晝長。
天已經快亮了,殷笑梨上下眼皮打架,看著陽光漸漸透過窗簾,照進室內。
“今天要請假嗎?”齊音抱著她,問道,眼神裏掩飾不住的喜意。如果請假,她就能多賴一會兒了。
“就你聰明。”殷笑梨半嗔半惱看她一眼,閉眼道,“不請假,過一個小時喊我起床。”
齊音失落道:“哦。”
那她不是又要被趕走了?
齊音設了個鬧鍾,準時叫醒殷笑梨,趁著她閉眼洗漱昏昏欲睡的時候,企圖和她談條件:“我能在這兒住著,等你下班嗎?”
殷笑梨撩起眼皮,不鹹不淡地掃了她一眼:“你說呢?”
齊音蹩腳地裝可憐:“我困……”
殷笑梨輕易地看穿她:“我家的床太小了,睡得不舒服。”
“舒服的!我不挑!”
“……”
齊音先斬後奏,直接撲到了床上,把被子一蓋,裝睡。
殷笑梨洗漱完,過來踢踢床角:“起來。”
齊音開始打呼嚕。
殷笑梨:“無賴嗎你?”
齊音充耳不聞。
肖瑾說了,在女朋友麵前是沒有臉皮這種東西的。
她屏住呼吸,在被子裏頭聽殷笑梨在外頭數落了她幾句,然後腳步聲就遠了。過了會兒,她重新走進來,聽不出喜怒地交代:“冰箱裏有麵包和牛奶,還有肉和菜,做飯還是點外賣隨便你。”
齊音不答話。
殷笑梨說:“不趕你出去,聽見了就伸隻手出來。”
三秒過後,一隻腳從床腳的被子裏慢慢伸了出來,腳掌搖了搖,足背雪白柔軟,帶了幾分討好的味道。
殷笑梨差點沒忍住笑,咳了聲:“你們外國人連手腳都分不清楚嗎?”
“……”齊音不敢露臉,在被子裏尷尬地說,“你上班去吧。”
殷笑梨說:“我不。”
齊音能感覺到床邊的下陷,是殷笑梨在床沿坐下了,再然後她的手握住了被角,就要掀開了……
“要遲到了,我先走了。”殷笑梨丟下一句,走得非常幹脆。
沒過幾秒,齊音就聽到了從客廳傳來的關門聲。
齊音匆忙支起身,隻來得及捕捉空氣裏殘留的淡淡香水味。
齊音豁出臉皮不要,成功地在殷笑梨這裏賴著住了三天,第一天殷笑梨朝她翻了個白眼,第二天第三天,她已經習慣了晚上回來吃到現成的熱騰騰的……外賣。
不是齊音不肯親自下廚,而是殷笑梨不給她鑰匙,她出去了就進不來了,冰箱裏隻有做中餐的材料,她不會。對著菜譜做了一個菜,嚐了一口,一整盤都倒進了垃圾桶。
齊音將手裏剝好的最後一隻龍蝦肉遞到殷笑梨唇邊,殷笑梨往回推了推:“吃不下了。”
齊音自己吃了,去洗手,回來坐下,說:“我明天回美國。”
殷笑梨張了張嘴,良久,應了聲:“哦。”
“你要送我嗎?明天週末。”本來是肖瑾送她的,被齊音毫不留情地拋棄了。
“我可能起不來。”殷笑梨委婉拒絕。
“下午的飛機。”
“那……”殷笑梨抿了抿唇,“就送吧。”
就當是謝她這幾天的伺候,她過得很快樂。
晚上自然是好一番纏綿,齊音估計這一去最少要一兩個月,還沒分別,離愁已經將她淹沒了。她咬了咬殷笑梨的耳廓,殷笑梨從迷亂中聽到了一個聲音:“你想和我一起去美國嗎?”
“不去。”她想也不想便拒絕了。
“那你等我回來。”
“不等。”
“別鬧……”齊音吻著她的唇角,喃喃道。
殷笑梨想:誰跟你鬧了?
天明方歇。
齊音輕手輕腳地起床出門,回了賓館,她的行李都在賓館。中午十二點,殷笑梨聽到門鈴響,收穫了一個齊音和她帶過來的豐盛午餐。
看在午餐的份上,殷笑梨送她去機場的一路都和顏悅色。
齊音在機場和殷笑梨吻別,引來了不少人注目。
“要想我。”齊音溫暖嘴唇離開她額頭,低聲道,往後退開一步。
殷笑梨沒答,笑著和她揮揮手。
“去吧,一路平安。”
齊音往安檢口走,戀戀不捨,一步三回頭。
殷笑梨:“……”
這戲到底還能不能演完啦?
戲精轉世的嗎?
是不是要自己十八相送啊?
齊音排進了安檢口的隊伍,殷笑梨知道自己應該掉頭就走,但她的腳就跟在地上生了根似的,動不了分毫,看著他們一個一個地過去,齊音連個後腦勺都不剩下了。
殷笑梨拖著步子往回走,去找地鐵站,兜裏的手機震了下。
齊音:【我到候機室了】
殷笑梨:【我在過安檢,地鐵站的】
齊音:【怎麼不打車?】
殷笑梨:【打車多貴】
[係統消息:齊音轉賬給你10347.00元]
齊音:【我沒綁卡,隻有這麼多零錢了】
殷笑梨低眉安靜笑了下,沒收,沒回。
下午四點半,她收到一條:【起飛了】
殷笑梨點進齊音的頭像,右上角-刪除聯繫人-確認,一氣嗬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