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3)

八姑娘咬著唇,不甘不願的點了點頭。

母女二人收拾了一番,便坐轎子前往公主府。路上遇到從公主府回來的二太太、大姑娘和九姑娘還有楊婉月。六太太心道,到底是管家的,消息就是別人快一點,而她若不是老太太遞了消息還蒙在鼓裏。

至於楊婉月,這幾年無論訪客還是其他,老太太都讓二太太帶著楊婉月,儼然二房很疼愛這個外甥女的模樣。老太太可真是打的好算盤,給楊婉月找了這麼一顆大樹乘涼。

隻是這卻是打了六太太的臉,她是楊婉月的舅母兼姨母,怎麼看,楊婉月都該更親近六房,如今楊婉月親近二房,二太太又一副對楊婉月視如己出的模樣,可不是變相的說她六太太容不了人。

加上楊婉月進府打亂了六太太的如意算盤。大姑娘及笄之後就不常在老太太膝下承歡而是跟著二太太學習管家,六太太本打算讓八姑娘取代大姑娘的地位,眾孫女中,老太太最疼的除了大姑娘也就是八姑娘了,到時候老太太最寵的一雙兒女都是六房,還怕老太太不把一顆心都偏到他們六房,這管家權她未必拿不到。

凡事偏偏有個萬一,林雅蘭死了,楊婉月被接進了府,楊姑爺續了弦,老太太把楊婉月疼到了心坎裏。六太太氣得肝疼,更是怎麼看楊婉月怎麼不順眼,各種刁難,偏她自以為掩飾得很好,殊不知,國公府裏最不缺眼明心亮。\"

“弟妹和妙兒也要去公主府?”二太太笑著問,似乎沒見到六太太不平的神色,六太太這個人小心思特別多,偏偏自以為掩藏的極好,其實但凡有眼色的,誰不知道她的那點算盤。六太太難纏,不過在她做事夠狠夠沒有章法,偏偏老太太護著,更是有恃無恐,否則十個六太太都不夠關家廟,心下一笑,且看老太太能護她到幾時。“可是不巧,長公主乏了。”看那架勢是由閉門謝客的意思,六太太恐怕要吃一個閉門羹。

六太太道,“既然都到這了,還是過去一下好。”

二太太微微一笑,也不再說什麼,示意六太太先過。

六太太對二太太點了點頭,帶著八姑娘從二太太母女三人讓出來的路上理所當然地經過。

大姑娘拿著帕子按著嘴角掩飾笑意,母親還真是陰人不解釋,她們讓六房是友悌,六房這樣接受了,可就是目無尊長了。而且母親若是不提醒,六太太吃了閉門羹,指不定怎麼在老太太麵前編排。現在母親已是盡了嫂子的責任,不過是六太太不信罷了,說來就是她們二房說太陽是東邊升起來的,六太太也要自己親自看看才相信。

等人沒了影子,九姑娘不禁笑出聲,她是二房嫡女,自有驕傲,八姑娘處處想踩她一頭,九姑娘也不是好性的,八姑娘有老太太撐腰,九姑娘有二房做後盾,外祖家是侯府,姨母是親王妃,根本不懼八姑娘。二房其他人自持身份,不好和八姑娘一般見識,九姑娘卻是沒有顧忌,每每和八姑娘爭鋒對決,八姑娘和九姑娘不睦這也是闔府皆知的事了。

最近九姑娘在二太太教育宅鬥厚黑學的時候,發現不動聲色陰人比針鋒相對有意思多了。

九姑娘歡快道,“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母親都說了大伯母乏了,偏還過去,不是上趕著討沒趣。”

二太太輕斥道,“放肆,長輩豈是你能說的。”

九姑娘俏皮的吐了吐舌頭,乖乖認錯,“是女兒無狀了。”神色卻明明白白的不以為意,這樣的長輩實在是讓人尊重不起來。

二太太心裏嘆氣,目光滑過神色自若的大姑娘和楊婉月,在楊婉月身上多停了一會兒,小女兒到底是被寵壞了,不夠穩重大氣。楊婉月比九姑娘還小一歲,但是行事卻比小女兒還沉得住氣,隻是自家的孩子自己疼,九姑娘雖是性子跳脫了一些,大麵上也沒出過褶子,楊婉月卻是心思太重了,到底是寄人籬下。

“我那裏有一匹鵝黃色的月菱紗,這個顏色最襯你,等下就派人送到你院子裏。”二太太溫和的看著楊婉月。

楊婉月忙道,“月菱紗這般珍貴,伯母還是留給大姐姐和九姐姐,不必為了婉月破費。”月菱紗是皇家欽點的貢品,尋常人根本摸不到,二太太手上這幾匹還是前幾日做親王妃的妹妹送的,想來也不多,便是八姑娘當著老太太的麵提起,二太太也是假裝沒聽懂,剛剛又送了公主府兩匹,楊婉月可不敢要。何況被八姑娘知道了有的是饑荒好打。

二太太看穿了楊婉月的顧忌,笑道,“說什麼破費,月菱紗我本就是為了你們幾個小的留著的,八丫頭也有。隻是郡主沒有回府,我也不好先給了你們。”林瑾衡怎麼能用別人‘挑剩下’的,如果不是因為這,老太太怎麼會不幫著八姑娘索要。

府裏但凡有八姑娘看上的,如果沒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哪一次不是被八姑娘得了手。也就小九能仗著年幼和八姑娘打擂台。

楊婉月恍悟,怪不得二太太沒有給八姑娘,二太太不是個小氣的,上次拒絕八姑娘,她便覺得奇怪,老太太居然沒有幫腔,那就更奇怪了。原來是因為林瑾衡,之前府裏的東西可以先緊著八姑娘,如今自然是要以林瑾衡為先。想到這裏,不由得一笑,驕傲的八姑娘怎麼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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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巧,公主已然歇下了。”孫嬤嬤對著的飲茶等候的六太太母女道。

六太太脫口而出,“二嫂不是剛來過!”

孫嬤嬤笑容微斂,六太太比以前更奇葩了,二太太剛來過,難道公主就不能剛休息嗎?聽這言下之意,還是懷疑長公主避而不見,就是長公主真的是故意,她又能如何,“二太太走後,公主便謝客歇息了。”

六太太上前兩步,握住孫嬤嬤的手,笑容滿麵道,“我們母女倆哪裏是客人,勞煩嬤嬤再幫我們通報一下。”說完,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孫嬤嬤的手。

孫嬤嬤強忍著嘴角的抽搐,垂眸道,“奴婢不敢打攪公主。”

六太太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收回了手,順便收回了塞到孫嬤嬤手裏的荷包,嘴角動了幾下,咽下一口氣,強笑道,“那我們就”

“難道我母親還指使不動你一個做奴婢的。”八姑娘冷笑著看著孫嬤嬤,“我待會兒就要告訴祖母,公主府的奴婢好大的氣派,竟然不將我和母親放在眼裏,我就不信祖母不給我們做主。”

八姑娘的口頭禪,我要告訴祖母,你們竟然不把我放在眼裏,我就不信祖母不給我做主。憑此,八姑娘橫行國公府鮮有對手,所向披靡。

八姑娘長這麼大,什麼都吃過就是沒吃過閉門羹,何況她幾乎和重華長公主沒接觸過,可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對重華並沒有多少敬畏之心。即便六太太告訴她重華不好惹,八姑娘到底聽進去多少,如今看來是少得可憐。更何況,麵對的隻是一個嬤嬤,一個奴才罷了,她就不信,重華還會為了一個奴才刁難她這個嫡親佷女。

六太太大驚失色,打狗還要看主人,八姑娘這樣對孫嬤嬤,豈不是在下重華的麵子,六太太連忙強笑著對孫嬤嬤道,“妙兒年幼不懂事,嬤嬤可千萬不要往心裏去。”

孫嬤嬤抬眼看了看八姑娘,麵色平靜,“奴婢豈敢,隻是公主吩咐了不見任何人,奴婢不敢違逆公主。”在任何兩字上加了重音。之前不說白了,隻是為了給六房母女留麵子,可惜對方給臉不要臉。

公主說了不見客,兩人還要執意,到底是誰氣派大。

六太太和八姑娘皆是漲紅了臉,六太太硬著頭皮訕訕的笑,“那我們改日再來。”想了想,又把荷包往孫嬤嬤手裏塞。

孫嬤嬤雙手疊在腰側,福了福了身道,“六太太,八姑娘慢走。”

六太太拿著荷包的手,尷尬的舉在那裏,感覺廳裏的奴才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隻覺得臉火燒似的的難受。

八姑娘見狀,更是怒火中燒,怒道,“你這個”

焦急的六太太顧不上許多,眼疾手快捂了八姑娘的嘴,狠狠地瞪著她,見八姑娘說不出話來,連忙帶著憤懣不平的女兒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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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太帶著兩個女兒坐在燕禧堂陪著老太太說笑,老太太摟著楊婉月道,“可見你二舅母多疼你們這些丫頭,延息幾個都隻得了一身衣裳,你們幾個倒是每人得了一匹完整的月菱紗,連她自己都沒有。”對二太太更是添了幾分滿意,凡是二房兩個姑娘有的,八姑娘和楊婉月都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