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對著燈火的林延恩,一張臉半明半暗,“派一支部隊去西寧借糧,來回八天足矣。”
算一算路程七八天的樣子是差不多了,餘下的糧草緊巴巴算一下倒也能撐到那時候。但是西寧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籌備到足夠他們等到大曆援軍的時候嗎?
很多人的臉上後浮現狐疑之色,“一下子他們能拿出這麼多糧食嗎?”
林延恩笑了笑,語氣篤定,“西寧會有的。”西寧和大宛不同,大宛處於大樑和大曆中間地段,所以敢背叛大曆,西寧可沒有這份地利,西寧王不敢得罪大曆。
作為友邦,對方既然幫了他,他倒願意讓皇叔邱摩爾安分下來。
西寧王若是想敷衍拖遝,他不介意找邱摩爾幫忙,相信這位王爺很樂意取侄子而代之。
林延恩走到沙盤麵前說道,“這八天是最危險但也是我們的機會。”在糧草被燒那一刻,粱人和大宛的盟軍就發動了攻擊,糧草被毀,是大曆士氣最旺同時也是最脆弱的時候,因為憤怒而殺氣騰騰,因為後繼無力而心懷膽怯,端看怎麼引導。
眾人臉色一正,心頭沉甸甸。
“他們以為我們沒了糧草為拖延時間會採取防守姿勢,我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主動出擊,讓對方心存疑慮不敢輕舉妄動。”用兵之道,虛則實之,實則虛之。
當下林延恩便做了一番部署,一場會議持續了一個多時辰,結束之後,各自領命退下。
“阿騰。”
欲往外走的周騰一動,轉過身來,笑嘻嘻道,“王爺還有什麼吩咐?”
林延恩上前幾步,拍了拍他的肩膀,“注意安全!”又笑道,“否則我可沒法向皇叔交代。”
周騰大笑,“放心放心,雖然我做夢都想著建功立業,但是我還是很惜命的。”見林延恩再無吩咐,便笑著掀起簾子出了營帳。
回到自己帳篷的周騰,臉上的笑意已經消散的無影無蹤,走到書案前坐下神色木然的看著晃動的燭火,隨著時間的流逝,神色掙紮,呆坐了足有半個時辰才提筆寫了一封信,卷成比小指頭還細的一截。離開書案走到床邊,掀開床底的帷布,露出的不是土壤而是一個黑乎乎的洞。
周騰伸手掏出一隻一手長寬高的籠子,裏麵是一隻拳頭大小,長相類似鬆鼠的動物,這東西俗稱地行獸,擅長在倚仗之下的底下爬行。那小東西極其安靜的任由周騰將信插入腳環中,顯而易見是受過訓練的。
等做好一切,便將這地行獸又放回洞中,原本安靜乖巧的傢夥,猛地開始刨土,不一會兒洞裏便失去了它的蹤影。
周騰將籠子放回去,又蓋好帷布,將一切恢復原樣,神色有一瞬間的茫然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