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麽?我這是高人風範。他狂由他狂,清風拂山崗,老子就喜歡看他們討厭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為此,我可以忍住回罵的衝動。
一中校舍老舊,宿舍沒有獨立衛浴,日常洗漱全在走廊盡頭的公共水房裏。大門進去,上廁所往右,洗澡往左,洗衣服倒開水在中間。
我和郭家軒到的時候,裏頭烏壓壓全是人,每個水龍頭前都站了一兩個刷牙洗臉的。
郭家軒眼尖發現正好一旁有個空位,在別人擠佔前一個竄步填上位置,完了對我嘿嘿一笑:“搶位子還得看你軒爺的。你排我後頭吧,我兩分鍾搞定。”
我本來想排他後頭就好,結果看到角落裏正好有人洗完走了,把最後一個位置空了出來。
“不用了,我去那邊。”說著我快步走了過去。
將塑料臉盆放進水槽,我機械性地開始刷牙,目光隨意地往邊上瞥了眼,一愣,又飛快看回去。
靠,我邊上竟然是賀南鳶?
水房人多擁擠,我倆挨得極近。盡管我一直覺得自己十七歲172cm是一個還在生長發育期的男高中生的正常身高,但出於爭強好勝的雄性本能,在發現自己無法平視對方的下一秒還是默默踮起了腳尖。
這家夥到底是吃什麽長大的?發泡劑嗎?
我的目光沒有特別隱蔽,很快就被賀南鳶察覺到了。
山南海拔本來就高,賀南鳶又是來自海拔更高的厝岩崧層祿族村寨,所以天生膚色更深一些。
層祿族人天生五官深邃昳麗,賀南鳶雖然身上有一半夏人血統,但仍繼承了這一優點。尤其一雙眼睛,睫毛長而濃密,瞳色是琥珀的顏色。
這眼睛放在女生臉上,無疑是動人心魄的美貌,但放在身高183cm,喜歡臭臉的賀南鳶身上,就時常會給人一種“他是不是看不起我在挑釁我”的錯覺了。
我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賀南鳶將毛巾從臉上拿開,往邊上看了眼,當看到是我時,隻是短暫停頓了兩秒,又好似什麽都沒看到般移開了視線。
他這種無視的態度比直接對著我的臉吐口水都讓我不爽。
怎麽,172已經入不了他的眼了是嗎?
我翻了個白眼,動作幅度巨大地將臉轉到另一邊,往水槽裏狠狠呸了口泡沫。
晦氣!
在經歷了惡心人的匿名提問和賀南鳶後,我已經覺得今天有點諸事不妙了,更不要提之後我在食堂的南瓜粥裏還吃出一根鋼絲。
作為生意人的兒子,我算不上迷信,但多少信一點玄學。所以下午體育課郭家軒來找我踢球時,我想也不想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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