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軒他爸郭銳開車將我和王芳一道送回了學校,下車前還特地叮囑王芳有事再給他打電話。

“米夏,你爸說晚點給你打電話,你記得接。”郭銳叮囑完王芳又看向我。

我撇撇嘴,敷衍道:“嗯嗯,再說吧。”說著先一步進了學校大門。

“欸你這孩子!”郭銳在後麵叫,我隻當沒聽到。

王芳將我送到了寢室樓下,道:“你回寢室好好休息吧,今天的晚自習就不要去上了,等會兒我讓宿管阿姨給你送飯上去。”

我點點頭,裹了外套,做出一副虛弱的模樣:“王老師,我這腦震蕩也不知道幾時能好全,您看明天我是不是……”就不用去上課了?

“明天你要是走不動道,我親自來接你去教室也是可以的。”王芳冷冷打斷我的癡心妄想。

是了,她執教十多年,遇到的頑劣學生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怎麽可能不知道我這點小心思。

我表情一收,嘖了聲,也不裝了,擺擺手道:“那我還是自個兒去吧,謝謝王老師好意了。”說著腳步麻溜地往樓上跑去。

郭家軒那腳著實有些厲害,吃完宿管阿姨端上來的飯,我突然覺得一陣頭暈反胃,就爬床上躺下了,連手機都沒玩。

大概躺到九點,手機鈴聲響起,我從枕頭底下掏出來一看,是米大友打來的。

“喂?什麽事?”我接起來,語氣不善。

“什麽什麽事?你說什麽事?把你送那麽遠都不給我安生,踢個球都能踢進醫院。操他媽郭銳給老子打電話的時候哭哭啼啼的,我還以為你快不行了,差點當街下跪。”米大友大著嗓門道。

我唇角微勾,道:“他哭是因為把我踢進醫院的是他兒子,我要有什麽事你還不宰了他。”

當初米大友把我送來山南,托的他一位戰友的關係,那戰友幫我安排好了學校,又叫自家小舅子,也就是郭銳照顧我。我做了錯事,米大友罰我三年流放不得歸家,中秋、國慶,連寒暑假我都是在郭家過的,掐指一算,也有一年多沒回海城了。

“你有事沒?”米大友問。

“有事,快死了,這兒治不好,你把我接回去治吧。”

“沒事是吧,沒事我掛了。”米大友不吃我這套,見我對答如流,知道我這是沒事,就要把電話掛了。

“等等!有事有事,我還有事沒說呢!”我連忙叫住他。

電話那頭沒說話,但也沒掛。

我軟下語氣:“爸,今年過年我能回家不?”

耳邊呼吸一窒,過了會兒,我聽到一聲長長的歎息聲。

“看你成績,看你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