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爾自嘲似的笑了笑:“所以殺了自己的父親和哥哥,我終於迎來了真正的自由。”
沈斯尉也不知該對這事作何評價,不得不承認,他是同情阿莫爾的,但阿莫爾的做法確實過了頭。
“等我離開生命樹,”阿莫爾又說道,“再自殺的話,你是不是就不能來救我了,沈隊長。”
“那是你的事。”沈斯尉道。
“我會試著活下去,畢竟不能白費你的好意。”阿莫爾頓了頓,輕歎了一口氣,“但最終結果可能還是一樣。”
言下之意,他可以再堅持一陣,但最後應該還是會結束自己的生命。
沈斯尉不由得微微蹙眉:“時間會衝淡一切,你不用那麽悲觀。”
說是不在意,但沈斯尉還是沒法置之不理。
“你不懂,沈隊長。”阿莫爾把視線移到了克雷特身上,“你有愛人陪著你,你怎麽會知道我的痛苦?”
“就你懂。”另一邊的克雷特扔掉手中的書,來到沈斯尉身旁,對阿莫爾說道,“就你失去過愛人是嗎?”
阿莫爾抿了抿嘴唇,麵露不悅:“你的愛人就在你身邊,你好像沒有資格來說我。”
克雷特的臉上寫著大大的“矯情”兩個字,沈斯尉生怕他說出口,連忙道:“你可以找些事情轉移注意力。”
阿莫爾:“比如?”
“現在生命樹麵臨著建立新的秩序,夜鶯的首領萊哲正好需要幫手,如果你願意,你可以對他提出你對新社會的構想。”
“……新社會的構想?”阿莫爾的表情突然變得生動起來。
“對,這不是你的專業嗎?”
沈斯尉記得阿莫爾在日記中提過,他有多想改變這個畸形的社會。他那空缺的情感,說不定可以靠事業來填補。
“可是,”阿莫爾猶豫道,“我會被流放到生命樹外。”
“還記得西區Z市嗎?你可以在那裏辦公。”
阿莫爾陷入了沉思,像是在幻想未來的畫麵。看著他的樣子,沈斯尉暗暗鬆了口氣,他知道他說動阿莫爾了。
片刻後,阿莫爾重新看向沈斯尉,語氣裏帶著和過去的和解:“謝謝你,沈隊長。”
“他好矯情。”從阿莫爾房間裏出來,克雷特一副不吐不快的模樣,“痛苦就痛苦,非要掛在嘴邊。”
“憋在心裏不痛快,還是說出來好。”沈斯尉道。
“可說出來就不酷了。”
沈斯尉失笑,微微加快腳步,自言自語似的說道:“思念一個人真的好痛苦,我這二十多年好像總是在——”
“沈斯尉。”克雷特連忙跟上沈斯尉的步伐,打斷他的話,“你看了我的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