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知道背後的人都在議論著什麽,他也知道多的是人盯著他懷裏的寶寶,盯著楚覓雲留下的家業,像鬣狗一樣隨時會撲上來撕咬。

但他無法反駁。

因為這個孩子,確實跟他沒有血緣關係,這是楚覓雲跟別人的孩子。

而他和楚覓雲,從頭到尾就不算是夫妻。

隻是一對互相扶持的朋友與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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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楚覓雲的愛人因為事故去世了,而他馬上要被家族送給一個年紀可以當他爸的男人聯姻。

楚覓雲處理好手頭的事情,就去他家提親了。

她還紅著眼,卻對他說:“正好,你缺一個可以保護你的伴侶,我缺一個替我擋住騷擾的夫人,我們各取所需。”

其實怎麽是各取所需,分明是楚覓雲把他搭救出泥潭。

沒有他,楚覓雲還會有很多選擇。

可是沒有楚覓雲,他就會頃刻間跌落在地獄裏。

顧謹亦深吸了口氣,冷風灌入他的肺裏,反倒讓他清醒。

楚覓雲不僅是他當作姐姐一樣的家人,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現在楚覓雲不在了,懷裏這個寶寶就是他的全部了。

他絕不可能讓楚家那些對楚覓雲恨之入骨的人,來碰她的孩子。他可以豁出自己的全部,隻要能保證楚小年平安長大。

他抱緊了楚小年,眼睜睜看著楚覓雲的棺木被埋入土中,他清楚地意識到,這個世界上,僅屬於他的兩個親人又少了一個。

他又變回了四年前那個無依無靠的年輕人,惶惑不安地等著命運的分叉口,隻是這一次,他懷中多了一個需要他保護的孩子。

兩個月後,楚家

顧謹亦剛剛把楚小年給哄睡了,疲憊地坐在大廳裏,燈光柔柔地灑在他的臉上,映出他眼下的青色。

他的通訊器還在不斷地震動,不斷有信息湧入,充斥著謾罵和威脅,而他已經懶得再去看一眼。

這兩個月裏簡直是他人生最疲憊的一段時間,楚家的人接二連三地來騷擾,要求他放棄楚覓雲的全部財產,還要拉他和楚小年去做公示,鑒定這孩子是不是他親生的。

還有處心積慮的人,上門勸說他迅速為自己找個靠山,又能照顧他又能照顧楚小年,豈不比他自己硬撐要好。

顧謹亦冷笑了一聲。

他雖然從不過問楚家的事務,但是跟在楚覓雲身邊這麽多年,他早就知道楚家的人對楚覓雲都是個什麽臉色。

畏懼她的手段,卻又痛恨嫉妒她,背地裏罵她隻是個beta,不過是憑著手段髒才坐上家主位置。

如果楚小年的撫養權真的被爭奪走,他甚至不知道楚小年能不能活到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