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更得盡快幹掉博尼韋爾了!不能任由約德被他國侵略!”
“我想起了一個‘朋友’,或許會有幫助。”
恩佐隱秘地笑了笑,將朱利亞諾拉到自己身後,直視狄奧朵拉女士:“方才的那些,您就當作什麼也沒聽見吧。”
“我倒寧願自己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不知道。”狄奧朵拉絞著雙手,“可我已經知道了,要如何才能佯裝無知?我怎能眼睜睜看著你們捲入陰謀和戰爭?”
“從一開始,我們就身處風暴的中心了。”
狄奧朵拉懊悔地吸了口氣:“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
“希望博尼韋爾的死能為一切都畫上休止符。或許失去他這個幫手,克萊芒的進軍計畫受阻,約德地區就能恢復和平了。您最好帶著康斯坦齊婭小姐盡早返回阿刻敦,大學總比其他地方安全。”
說完,恩佐拿走了所有的信件,拖著朱利亞諾離開房間。下樓的時候他們碰上了康斯坦齊婭。她驚訝地問:“兩位什麼時候來的?來找安東莞嗎?”
“是呀,他好像受了刺激,正一個人哭呢。”
然後康斯坦齊婭就火燒火燎地跑去找安東莞,把他倆拋在腦後了。
他們上了馬車,朱利亞諾依舊心神不寧。總算找出家人被害的緣由,他胸中如有一陣燎天的烈火,灼燒著他的心髒,讓他一刻也無法安寧。
“你剛才說的‘朋友’是誰?”朱利亞諾壓低聲音,防止被馬車夫聽見。
“就是那位正在競爭贊諾底亞執政官的將軍閣下啊。他大概迫不及待做出一番功業以穩固自己的地位吧。隻要他善加利用這個機會,就不難阻止克萊芒,或者至少也能給他的計畫增添一些阻力。”
“跟他合作?他為了自己的地位不惜栽贓陷害他人,和博尼韋爾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蘇維塔的確幹過壞事,但也幹過不少好事,像他們這樣身處高位的人,沒有幾個人是幹淨的。我們跟他也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
朱利亞諾悶哼一聲。渴望博尼韋爾死的心情猶如千萬螞蟻啃咬著他的心髒。他雙拳攥緊,指甲刺破皮膚,鮮血流到手腕上都毫無自覺。恩佐掰開他的手,緊緊握住。
“別急。千萬不能急。你想想看,那位來自慕卡尼亞的神秘委託人同樣想要博尼韋爾的性命,說明慕卡尼亞內部也並非上下齊心、鐵板一塊。”
“我知道……這背後恐怕還有更複雜的陰謀。我們……”朱利亞諾咬咬嘴唇,“還是先專注於博尼韋爾吧。”
恩佐鼓勵地拍拍他的頭。
馬車到了“鮮花湧泉”,恩佐付了車錢,還另外賞了幾個銅板,打發走車夫。大白天的,妓院無人光顧,賈歐卻候在門口,一見他們,便急匆匆地迎上來。
“恩佐閣下,您有一位客人。”
刺客揚起眉毛。“誰?”
“是一位先生,麵生得很,小人請他到會客室暫坐了。”
“走,去會會他。”
賈歐弓著腰,領他們進入會客室。
一進門,朱利亞諾便呆住了,嘴巴愚蠢地張開,像被塞了一個煉金燈球。恩佐不由分說拔出劍,指著那位“客人”,另一隻手護在朱利亞諾身前,將他往後推了推。
“你來找死?”他冷冷問。
他們的客人——曾是費爾南多•因方鬆的僕人,後來又背叛他,殺死他後逃之夭夭的瑪律寇——舒舒服服地坐在沙發上,端著一杯熱茶,茶杯中冒起氤氳的熱氣,香甜茶香溢滿房間。
“放下劍吧,閣下,我沒有敵意,我是來尋求合作的。”
“我正發愁怎麼找你呢,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省卻我好多麻煩。”
瑪律寇不疾不徐,抿了一口熱茶,接著放下茶杯,翹起二郎腿,兩手合十放在大腿上。
“您當然可以殺我,但殺死我就等於同一個暗殺博尼韋爾的大好機會失之交臂,尊敬的緘默者閣下,”他微微垂下眼睛,“以及薩孔家的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