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這位是?”

獨臂人說:“奧拉夏。”

“啊!雖然沒聽過您的大名,但我瞧您器宇軒昂,定是一位人中俊傑……”

“恩佐在哪兒?”奧拉夏不耐煩地打斷他。

“您怎麼一來就找恩佐……他在城裏呢。兩位先別急著進城,因為你們身份特殊,必須好好喬裝打扮一番。幸好狂歡節將近,城裏多了許多外地遊客,你們就不是那麼顯眼了……”

“恩佐來信說要在狂歡節上刺殺博尼韋爾,是真的嗎?”巴爾薩諾氣勢洶洶地問。

“呃,計畫是這麼計畫的……”

“好!我早就看博尼韋爾不順眼了!我願出一份力!還有瑪律寇那條兩麵三刀的狗!我非把他碎屍萬段不可!”

“您別急嘛,都好說,都好說……”

奧拉夏眺望地平線上梵內薩城邦恢弘的影子。“我隻想找到黑鶴之舟。他有什麼消息嗎?”

“這個……您見了他自然就知道了,我會安排一場秘密會麵……啊!”

“必須抓緊時間。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我怕有人會比我先找到它。”

“當然……啊!”佩特羅突然慘叫一聲。

“你一驚一乍的幹什麼!”巴爾薩諾怒道。

“你們的小艇漂走啦!”

同一時間,贊諾底亞城邦。

赫安•蘇維塔將軍旗艦的艦長室中有一張邊角廂黃銅的桃花心木海圖桌,桌上的那張約德海岸地形圖號稱是諸城邦中最完整、最詳細的。此時此刻,將軍一手持木棍,另一手背在身後,海圖上放著好幾枚棋子,代表贊諾底亞佈置的軍隊。

將軍的所有部署都圍在海圖桌旁。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冬季的冷雨敲打著甲板,海浪有規律地拍打船身。雜訊一刻不停,艦長室中卻彌漫著詭異的沉默。

所有人都在等將軍先開口。

赫安•蘇維塔用木棍將一枚棋子推到海圖上標著“贊諾底亞”的位置,抬眼掃過眾人蠟像似的麵孔。

“我收到密報,軍隊駐守和換防的機密消息遭人洩露,恐怕有他國會在近期不宣而戰。”

眾人麵麵相覷,交換著驚異的眼神。

其中一人——蘇維塔最信賴的副官——敬了個禮:“可是長官,誰會進攻我們呢?……況且,軍事機密又是誰洩露的?隻有各城邦的大將軍和領袖才知道這種資訊吧!”

眾人議論紛紛。直到蘇維塔用木棍狠狠一敲海圖桌,絮絮耳語才逐漸止住。

“您的密報可信嗎?”一名海軍上校問。

“我相信他,他曾幫過我,沒理由在這種事上欺瞞我……而且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海軍換防時間必須改變,駐守在北方各個要塞的兵力配置也得更改!傳我的令,召集所有預備役士兵,加強西方海疆的防守軍力!”

“北方和西方?攻擊會從哪兒來?”副官問,“西方有我們的兄弟之邦梵內薩鎮守,北方的羅爾冉正值內亂,無暇他顧,而慕卡尼亞和我國最近幾十年都沒有什麼摩擦……”

他想了想,忽地駭然。“難道是……?!”

他連忙住口,不敢再多說一句話。蘇維塔將軍麵色鐵青,也一言不發,既不否定,也不承認,而是用木棍將幾枚棋子推向贊諾底亞西方,然後狠狠敲了敲海圖上標著“梵內薩”的位置。

“我們的兄弟之邦中出了一個叛徒。”

然後,他又將幾枚棋子推向約德諸城邦和慕卡尼亞接壤的邊境。

“而我們和慕卡尼亞的恩怨,已有幾百年的歷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