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熔倒是對父親的這種態度已經習以為常,以前也不是沒有提過,但是景煬一直堅持也就隻能隨他去了。

應了一聲之後,景熔來到空著的沙發上坐下,看著景煬又重新坐了回去,給他杯子裏的咖啡又緩緩滿上:“過一會我就準備出發了。”

這麽多年來慣例的見麵禮儀之後,兩人的交流也自然了起來。

門縫裏隱約傳來樓下的喧囂,景煬下意識地朝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景焾他……”

景熔把咖啡杯送到嘴邊抿了一口,想到了剛才看到的那個瘦小身影:“他是您的兒子,自然也是我的弟弟。”

景煬擰了擰眉心:“我本來並不想這麽大張旗鼓,但是這些人也不知道從哪裏聽到的風聲,非要過來道賀。你要是覺得吵,用完午餐我就讓管家把他們請回去。”

景熔沒忍住地笑了一下:“也不用太考慮我,那會兒我估計都已經在星艦上了。家裏偶爾熱鬧一下也挺好,小焾好不容易終於能回家了,父親您還是得多補償他一些。”

景煬沉默了片刻:“確實是我欠他的。”

“我倒覺得現在這樣也挺好,畢竟我遲早是要離開家裏的,到那個時候,至少還有小焾陪您。”景熔微微眯起了眼睛,恆星的光芒透過窗欞落入,讓他的深藍的瞳色在那一瞬宛若深邃的琉璃,“這些年您將我養得很好,是我需要向您說一聲謝謝,父親。”

最後兩個字落入耳中的時候讓景煬有那麽一瞬愣神,然後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書桌前打開了抽屜,取出了一張信息卡遞了過去:“這是先生讓我在出發前交給你的,去了學校後記得照顧好自己。先生讓我帶話給你,等過段時間安穩下來,他應該會找時間親自去一趟科英。”

景熔伸手接過,掃了一眼卡麵上若隱若現的蒼鷹圖徽,捏著角落晃了晃,隨手塞進了口袋裏:“也代我向叔問好。”

景煬很清楚這張信息卡的份量,估計也就景熔會處理得這麽隨意,沒忍住地有些失笑。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才想起來問:“話說回來,前段時間給你新招的那個貼身執事,還喜歡嗎?”

“莫風和?”景熔想了想,露出了笑容,“很完美,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景煬聽到這樣的回答,到底沒再多說什麽。

其實他前麵也隻見過莫風和一眼,但也已經足夠印象深刻。

雖然這個男人已經在刻意隱藏,依舊還是不可避免地散發出了一種不該屈居人下的獨有氣質。

這種氣質是長年累月累積下來的,景煬自認為閱人無數,但是像這種隻是一眼的接觸就感受到莫名壓迫的人物,至今屈指可數。

說實話,這樣的一個人跟“執事”這個詞聯係在一起,本身就充滿了一種濃烈的違和感,可偏偏不知道為什麽,每當這個男人站在景熔的身邊,又顯得無比的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