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好墓碑之後,天上突然下起小雨,兩個人都沒有帶傘,但是誰也沒有急著走,就任由雨水打在臉上身上,許執暉也不安慰他了,失去親人的痛苦,說什麽大概都不能緩解,還不如這樣安安靜靜地陪著他。
許執暉提前叫了代駕,和向遠之坐在後麵的車座上,他摟著向遠之的肩膀,向遠之靠在他身上一言不發。
雨越下越大,終於到家的時候已經沒辦法透過車窗看清外麵的景色了。
代駕頂著雨離開了。
從墓園回來的年輕人大概都不想有外人在場。
“我們在車上坐一會兒,等雨停了再下去,好不好?”
向遠之點點頭。
“難過就哭出來,想說什麽就說出來,我在呢,別憋著。”
車裏安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良久之後,向遠之才開了口。
“我沒有家了,哥,我沒有家了。”
許執暉心疼地揉揉他的頭,“別怕,以後我就是你的家。”
向天麒一走,留下了整個向家的產業,向遠之一心賽車,從未想過從商,但是他爸他媽走得突然,遺囑也沒留下,所以他不得不臨危受命,接手公司。
但他從小到大玩慣了,對經商一竅不通,所以將從向天麒那裏繼承的股權拿出部分高價轉讓出去,成為公司第二大股東,不用執事,隻拿分紅。
股權轉讓的合同是許執暉陪他一起去簽的,簽好之後許執暉問他,“真的不試一下嗎?”
向遠之搖搖頭,“我爸突然出意外離世,我如果臨時接管公司,公司裏的其他股東也未必服氣。哪怕我平時叫他們叔叔伯伯,但是他們是我爸爸的手下,不是我的。
“況且在他們眼裏我們這群富二代都是隻知道吃喝玩樂的花花公子,沒什麽可信度。我又不懂經商,與其讓我爸努力這麽多年經營起來的公司毀在我手裏,不如將它交給更合適的人。”
“而且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們關係還沒有這麽尷尬,他就跟我說,‘小遠啊,爸爸賺這麽多錢都是為了讓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所以你要記得,不管什麽時候,跟隨自己的心去生活。’”
“我的心……無非就是你和賽車,你是我要用一輩子去愛的人,賽車我會堅持到我沒辦法開車的那一刻,所以我也算是跟隨自己的心生活了,他會理解我的。”
許執暉安安靜靜聽他說完,“那你想好就可以了,我永遠支持你。”
許父許母聽說向遠之爸媽去世的事兒,心疼的不行,終於決定搬到S市來住。
向遠之和許執暉特別高興,特地回了玉城幫他們收拾行李。
許母多愁善感的,一看見向遠之就忍不住掉眼淚,她帶著哭腔抓著向遠之的手,“小向啊,別難過,以後叔叔阿姨就是你的爸爸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