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撈不著澆地的農戶也嚇地猛地站起來想跑,有個小老頭卻戰戰兢兢地說,“就算有鬼,也是辦了好事兒,給悅心家的澆了地了,這是好鬼吧?”
幾個人一聽這話,都遲疑著停下來,好像有道理?
“那水管啊,你澆完了悅心家的地,能不能給我家也澆澆?我家就兩畝地,在老槐樹底下那開始,到村頭結束。”小老頭指著遠處的一片地,小心地商量。
旁人看他居然跟水管這死物商量事,都覺得好笑,可想想剛才發生的事,他們又笑不出來了。
那水管忽然抬起頭,晃了兩下,居然像是點頭一樣!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它、它聽懂了?
臥槽,這是水管還是神仙啊?
“哎,哎,謝謝啦,我這就回去等著!”小老頭興高采烈地道了謝,連蹦帶跳地去了。
衛悅怡姐妹目瞪口呆:這樣也行?
有小老頭做先例,剩下的人就都來勁了,紛紛請水管幫忙澆地,水管也很仗義,挨著點了頭。
於是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澆完了衛家的地,水管又自動自發飛到小老頭家澆完了,再給剩下幾家全都澆了,這才自己停了水,落那兒了。
不出一天,水管顯靈的事就傳遍村子每一個角落,大家都說這是老天都看不慣村支書家作威作福,所以主持公道來了。
“悅怡,你覺得是怎麼回事?”衛悅心現在還覺得像是在夢裏一樣,越想越後怕。
衛悅怡反倒很淡定,“管她怎麼回事呢,反正咱家的地是澆了,再說就算是神靈顯靈了,咱又沒做壞事,收拾也收拾不著咱們。”
說著話往那屋瞄了一眼,有仇恨的光芒閃過。
她話才說完,門簾一挑,一個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噴著滿嘴酒氣大聲問,“錢呢?”
這男人臉上有道刀疤,橫跨過鼻梁,再這麼一瞪眼,凶神惡煞一樣。
他是衛悅怡姐妹的繼父閆明強,那麼大一壯漢,卻從來不出去幹活掙錢,成天就知道喝的爛醉如泥,如果哪天沒醉,就一準去賭,自己沒錢,就找兩個女兒要,簡直就是爛人一個。
“她爸,你怎麼又要錢?孩子掙個錢容易嗎,你就不能少喝點?”唐翠玲在裏屋聽到,心疼女兒,多了句嘴。
閆明強頓時炸毛了,衝進去揪住唐翠玲的頭發,劈麵就給了她一巴掌,“你他媽的再廢話!瞎眼的婆娘,沒用的貨,掙不了錢來,還有臉說!”
衛悅怡姐妹沒想到他說動手就動手,頓時怒了,雙雙衝過去把閆明強狠狠推開,“不準打我媽!”
“反了你們兩個野種!”閆明強狠吐一口唾沫,揪住衛悅心獰笑,“一天不讓老子上,皮就癢了是不是?過來!”
衛悅心一副惡心又恐懼的樣子,“放開!你這畜牲,你敢碰我試試!”
“放開!”衛悅怡雖然憤怒,但並沒有害怕的意思,“你要再打我媽,再動我姐,我一分錢都不會再給你!”
閆明強大罵,“你敢!錢呢,拿錢來,拿錢來!”說著話甩開衛悅心,就去翻衛悅怡的書包。
衛悅怡冷笑,“錢不在我書包裏,除非你保證不打我媽和我姐,不然別想拿錢!”
“小兔崽子,錢藏哪了,拿出來,拿出來!”閆明強火了,揪住衛悅怡就要打。
沒錢的日子實在不好受,他已經三天沒法出去喝酒,隻能自己在家喝點便宜的,滋味兒沒法比。
衛悅心拚命扭著閆明強的手,“放開心宜!她還要去上學,你打壞了她辦,放開!”
唐翠玲哪顧得上自己的疼,摸索著去拉,邊哭邊叫,“畜牲,放開我女兒!你要打就打我,放開她倆!”
小妞兒早被這樣的陣勢嚇哭了,拿著個玩具扔到閆明強身上,“不要打我媽媽,不要打小姨,不要打姥姥,哇……”
“野種,都是野種!”閆明強扯著衛悅怡不停地罵,“拿錢,拿錢!”
唐翠玲嘶聲大叫,“你少作孽吧!難道你沒聽說嗎,神都顯靈了,做惡的壞人都吃了虧,神都幫著咱家了,你少作孽吧!”
兩個女兒已經跟她說了澆地的事,把她給驚奇的,以為是自己天天兒念佛上香,神靈終於聽到了她的禱告,所以出來主持公道了,喜的她到佛前連著上了三柱香呢。
“放屁!”閆明強譏諷大罵,“屁個神明!老子就是神明!我作孽怎麼了,神明呢,在哪兒,出來啊,打我啊,打我啊!”
母女三個憤怒地瞪著他,就盼著神明再顯靈,狠揍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