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樂子沒找著,麻煩又上門了。薛少淩剛一走出院門,便聽有人來報說:“少爺,不好了!李世子他們和人打起來了,他們沒帶多少人,怕是會被打傷!”
薛少淩說:“那還和我稟報什麼,還不帶人幫忙打回去。”李世子的話讓他不高興,可李世子還是他朋友,朋友之間即使有嫌隙也不能叫別人欺負了。
來人遲疑地道:“那些人都是秀才,有功名在身……”若是薛少淩被打,他肯定頭一個衝上去,可李世子幾人畢竟不是他們少爺!
薛少淩眉頭一跳,淡道:“我曉得了,帶我過去。”想了想,他又吩咐,“把其他人都給叫上。”
沒一會兒,人就到齊了,連屈敖都在。薛少淩掃見了屈敖的身影,頓了頓,沒說什麼,著人領路,帶著人浩浩蕩蕩地去救李世子一行人。
到了地方才發現李世子著實有些可憐,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還被幾個人圍著按在地上拳打腳踢。那群儒生平日裏不打架,下手沒輕沒重的,連要害都敢往下踢。薛少淩著人上去把那下狠手的儒生踹開,叫人擋在前麵,自去扶起李世子:“怎麼被打得這般淒慘?”
李世子想開口,可一張口就疼得齜牙咧齒。到底隻是十幾歲的半大少年,頓時委屈得眼淚嘩啦啦地落了下來。
其他人也和他差不多。
那群儒生見薛少淩帶的人多,不敢再動手,隻罵道:“來得正好,你也是欠教訓的!”
薛少淩轉向那群儒生,眉眼含著笑,語氣卻滿是譏嘲:“憑你們就想教訓我?”不等對方接著叫囂,他便讓人去國子監傳訊,說他們的學生跑出來尋釁滋事,想來是學業太輕鬆了。完了他又裝模作樣地搖頭嘆氣,“果然沈之遠不在了,國子監就沒人了。”
聽薛少淩提到沈之遠,那群儒生靜默了片刻,才有人梗著脖子說:“你也配提之遠!”
薛少淩把玩著手裏的折扇,漫笑道:“喲,我曉得了,今日沈之遠要流放千裏,以後顯見是回不來了。你們少了個壓在頭上的人,心裏興奮得緊,所以跑來揍幾個比你們小的人逞威風,以壓下你們心頭那股子狂喜。若是聖上曉得你們因為他的旨意這般歡喜,肯定會好好嘉獎你們的。”
那儒生赤紅了眼:“你、你、你——”
其他人還是沉默著把那還想衝上前的儒生拉回去,一群人灰溜溜地退走了。
李世子怒道:“少淩,你就這麼把他們給放走?”
薛少淩說:“急什麼,我帶了最擅畫人的人過來,這就讓他們把那些個窮酸儒生的樣子都畫下來,不會讓你白挨這頓打的。”他眼珠子直轉,抬手戳了戳李世子被打得青黑的臉,樂嗬嗬地笑了,“瞧你這鼻青臉腫的模樣,真是夠可憐的,等會兒你帶著畫像去找聖上告狀,聖上肯定能免了讓我們采茶的責罰。”
李世子瞪他。
薛少淩慢悠悠地說:“隻打他們一頓算什麼,借著這事讓他們在聖上心裏記上一筆,斷了以後的仕途,對他們來說才叫生不如死。”他長得好看至極,說出口的話卻可恨得令人心底發寒。
李世子卻不那麼覺得,他隻想好好報一報這被打之仇:“對!少淩你快讓人去畫!畫好了我就進宮去!”李家有李太後在,李侯爺又深得聖上信任,李世子是可以自由出入禁宮的,入宮告個狀什麼的根本不在話下。
“已經讓人去畫了。”薛少淩奇道,“你怎麼在這裏碰上他們的?”
李世子說:“我剛急著去尋個好東西哄你,不想路上會碰上這群龜孫子——我們與國子監的人一向相見兩厭,見了麵免不了吵上幾句,他們著實可惡,見我們沒帶什麼人就衝上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