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你瘋了?性命重要還是富貴重要?”思思滿臉懼色看著已然魔怔了的程惠。

“我們母女二人這些年存下的銀子不多,出了府之後除了回歸老本行又能做些什麼?再說進府是我向王爺求來的,若是我此刻再去反悔,你敢保證王爺就不會動怒嗎?”

“可…我們一定要繼續在這京城嗎,哪怕回到鄉下老宅,種田耕地過上尋常農婦生活,也好過在這吃人的地方擔驚受怕!”

程思思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程惠直接堵了回去。

“你怎麼一點都不像我?富貴的日子就在眼前不去搏一搏,淨想著去鄉下吃苦頭?入了奴籍,你這輩子都不能去當正經人家的正妻,隻能與同為奴籍的結伴,你真的甘心嗎?”

思思不語,光打在她的臉上,她的眉頭緊皺,顯得糾結不已。

“與其在這裏跟我浪費時間,不如想想該怎麼做能讓那個謝赫放過我們。”程惠冷語道。

“我本以為你的容貌至少能讓謝赫對我們多些容忍,不過今天他看向你的那眼神完全沒有任何波瀾,這個人果然如同傳聞所說那般,不近女色,更不留情麵。”

“聽說謝赫還有個庶弟,也就是二夫人所出的謝淩,性格乖張,與謝赫行事相反,事到如今,你也隻能放手一搏,去試試謝淩那是否可行。”

“母親你這是要我去勾引謝淩?”思思頗為震驚,看來進府之前程惠就預料到這一切,甚至做好了打算。

“怎麼能是勾引?不過讓你試試看去求謝淩是否可行罷了。”程惠滿臉不悅,外頭的日光打在她的臉上陰晴不定。

思思深歎了口氣,母親不願意離府,萬春樓已經是回不去了,隻剩程家徐縣老宅可回,她在外漂泊半生,每次歸鄉定會大肆置辦酒席。

鄉裏人皆以為她是在外嫁的富貴人家,未曾想那都是她用自己存下來的銀子強裝出來的。

若真的讓她帶著奴籍歸鄉種地,麵對周圍鄰裏的目光,怕是要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此刻便是那箭在弦上,程惠操著她這發利刃,怎麼都不得不發了。

母女二人收拾完包裹,已然是半夜深更了,二人睡了下來,各懷心事。

思思一夜無眠,府裏的下人除了一日照常給她們送三餐,多一句話都不肯與她們講。

想來這府裏的風言風語,都知道她們是萬春樓出身,進府之事還氣倒的府裏的主母大夫人,便各個都瞧不上她們。

思思倒也不惱,昨日剛進府之時便被謝赫在大宅門外羞辱的一番,已經提高她的容忍度,不過她並不認為自己就比這些人卑賤。

大家都是人,卻硬要分出三六九等來,這些大宅中的人仿佛隻要拚命壓榨別人才會顯得自己的身份更尊貴。

尤其是那個謝赫,看她的目光宛如螻蟻一般,叫人生厭。

左右不過是會投胎罷了,死了一樣化作塵埃,碾做土,眾生雲雲,誰又比誰更高貴呢?

想到這些,她心情似乎好了很多,輕輕挑眉,昨日的陰霾也一掃而光,既然接受了別人比她會投胎這個事實,她也要振作起來,麵對謝赫這個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