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瞬間一滯,低頭看向那銀簪子尖銳之處,此刻正抵著他的跳動的經絡,冒著寒光,彷佛分分鍾就要刺穿他的脖頸,下一刻就要謝赫去見閻王。
他再低頭看向思思,她眼底的寒意快要抵過手中的簪子,氣氛瞬間僵持了起來,謝赫隻覺得她像朵誘人而會奪命的玫瑰,吸引人來駐足欣賞,而又帶著致命的氣息,一不留神,就刺紮得他瞬身是血。
謝赫隻覺得渾身的血都在往頭上湧,眼前的一切叫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剛才還是郎情妾意,轉眼間這女人就抽出利器抵製了他的命門。
“你當真要殺了我?”謝赫眼底瞬間湧出了落寞。
思思的手依舊緊握著那簪子,身體因為緊張不停地發抖著,頭上也滲出了冷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口道:“你害得我腿傷未愈,又將我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讓我再也不能見到心上人,我殺了你,有何不可?”
謝赫隻覺得胸腔都被思思冷漠給凍住了,就連呼出氣來都帶著冰渣子。
他微微愣神,麵上也帶著些痛苦,“我真的沒想到,你居然恨我至此,非要殺了才後快。”
思思專注在謝赫身上,生怕聽他講話沒留神的功夫就被他反壓在過去。
謝赫卻並感到絲毫的恐懼:
“可你有沒有想過,如今這謝府皆是我手下的重兵在巡邏,你若是殺了我,孤身一人,怕是也逃不出這謝府,還會牽連到你遠在如州的父親母親…”
謝赫的話還未說完,思思持著簪子的手就開始劇烈顫抖了起來,彷佛馬上就要從手心裏滑落。
她太弱小了,竟然是絲毫都奈何不了謝赫。
哪怕她如今刺著謝赫的脖頸,讓他離下地獄不過幾公分的距離,可謝赫隻要輕而易舉就能這一切局勢反轉過來,踩著她的脊背,叫她不得動彈。
她做不到不顧後果地殺了謝赫,她還有父親、母親,如今正在如州等著她歸去。
她的束縛太多,太多,而謝赫不同,他如今已經是孤家寡人,無牽無掛。
她的心底湧出新的狠意,這股倔強時時刻刻提醒著她不可放棄,想到這裏,她死死地攥緊了手中的簪子,往謝赫的脖頸之處又進了一些,離刺破他的皮膚隻差一分。
“你搬出來我的父親母親又有何用,我的人生已經被你給毀了,就算殺了你會波及到他們,這也是得等我死之後的事情了,我自然是見不到這一幕,更不會傷心。”
謝赫聽罷看向她的眼睛,那雙眸子滿含著恨意還有倔強,再加上幾分怯意,他知道這女人定是鼓足極大的勇氣才說出這些話要挾於他,此刻心裏定是害怕無比。
他垂了垂眸子,臉上也上了些峻色,想要趕緊結束這一切,“所以你到底要做什麼?”
“給我一匹快馬,放我走,其他的我什麼都不要。”
謝赫隻覺得心底鬆了一口氣,她居然隻要一匹快馬離開謝府,而分毫未提謝淩。
他突然覺得這女人也許沒有自己想象得那般喜歡謝淩,與其說是愛人,不如說謝淩隻能算得上她的一個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