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便將上項事說了一遍。那女子歪頭想想說:“反正你也不能沒有丫鬟伺候,你救了我,我也無處可去,不如就給你當丫鬟伺候起居吧。”葉楓欣然應允。又問道:“不知姑娘芳名如何?有事因何墮落至此?”那女子歎了口氣,說道:“我2歲時被人販子拐了出來,賣給人家做童養媳,不想那小丈夫玩水淹死,公婆見怪,說是我克死的,便要淹殺我。是我逃了出來。在外麵乞討生活,這日討不到吃食,隻好到祠堂中吃些貢品,不想失手被他們抓住。”說罷又嫣然一笑:“若不是你我怕就被淹死了。你便走遍天下我也要跟著你。”葉楓又問:“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那姑娘臉紅半天才說:“我爹爹複姓諸葛。”
原來女子名字,若非嫁人時行問名之禮是絕不告訴別人。就是賣給人家做丫鬟也是主子另賜名字。這時葉楓不住追問,那女子隻好轉彎抹角的告訴他。葉楓又問:“台甫?”那女子臉上更紅,道:“任憑主子賜個名字吧。”葉楓向後倒在床上,說:“曹子建洛神賦裏說洛神“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我看就算洛神也不過你這樣漂亮。洛神賦又叫感甄賦。不如就叫你碧月吧。”碧月微微一笑說:“少爺謬讚了。”
碧月生**說愛笑,有她一路陪伴,倒也不寂寞。這日到了峨眉,葉楓帶著碧月上了山,取出父親書信。峨眉掌門諸葛霄曾受葉秋恩惠,因此看見書信,便收下葉楓做徒弟。諸葛霄門下徒弟不少,親傳的卻是沒有。原來諸葛霄的夫人賈氏也是峨眉高手。諸葛霄的第一個徒弟是一個女徒,便由妻子教授武藝。後來再有徒弟,便由這位大師姐傳授武藝。諸葛霄高興時便親手傳授些武藝罷了。這些年這位大師姐的武藝恐怕不在乃師之下。當下葉楓行了拜師之禮。已是晚上,就有徒弟去安排歇息。隻是碧月不好安置,便與女弟子住在一處。
安排好行李之後,葉楓問明大師姐的住所便從行李中選了幾件精巧的首飾。便去師姐房中。大師姐的房間與眾不同,乃是獨門獨院的一間。葉楓看見院門開著,便走了進去。直走到最裏麵,看見一架湘妃竹屏風,卻是素雅。葉楓轉過屏風,向上拜道:“師弟葉楓拜見大師姐。”剛抬頭便一聲驚叫,急忙閃過屏風後。原來那大師姐正在洗浴,卻被葉楓撞個正著。葉楓忙退回院子,等著大師姐沐浴完畢。卻見門裏竄出一團白光。隻聽一個女聲喝道:“哪裏來的登徒子,竟敢對我無禮!”
隻這一聲,便教葉楓身子酥了半邊。這聲音若是溫聲軟語,便嫌太過嬌媚必要如此怒喝,或是漠不關心方才懾人心魂。但見那女子的玉手便要按上自己心脈,葉楓使擒拿手抓住她手掌,正要用勁將她甩出去,忽然心念一動,初次見麵便要抓住美人手掌未免唐突佳人。急忙放手,施展輕功向後退出數步。
若以他本來功夫本可劃出一丈半遠,但是這大師姐卻是美得不可名狀,都說美若天仙,不過天仙如何美法卻是無人知道。但是一件她麵葉楓卻道天上仙子也未必便有她美。但是聞聲便令他骨軟筋麻,再見麵更令他連手指也舉不起來了。這一步隻滑出三尺。那大師姐手掌一伸有按上他胸口。掌力一吐便將葉楓打飛出去。
本來葉楓內力也已頗有根基,這一掌未必能上的了他,說不定還能將掌力激回傷敵。但是他普見這絕世容貌,哪裏還記得什麼內功心法,因此被一掌打飛。狼狽的落在院中。葉楓隨未加抵抗,然內力自然而然便生出抵了這一掌的掌力。鼻中卻流出血來。卻並不是受了內傷,而是意亂情迷,氣衰血盛,宣泄出來罷了。但是那女子還是看見了。哼了一聲,又飛身前來。葉楓心想此時若不抵抗必然有死無生。便閉上眼睛施展落葉飛花手,欺近身去施展擒拿手法,方才鬥個旗鼓相當。忽然使一招五丁開山*開那女子,口中喊道:“師姐容稟!”那女子聽了,停下手來問道:“你更有何話說?”葉楓忙道:“小弟是師父新收的弟子,心慕師姐威名,渴欲一見,故深夜到訪,唐突之處,還請莫怪。”
那女子聽了,哼了一聲道:“不知者不怪,也還罷了。你來見我,見也見到了,現在請走吧!”葉楓急忙道:“小弟置辦了些珠寶首飾,本欲上呈師姐,但今日一見師姐國色天香,又惶恐不敢獻上。萬望師姐念小弟一片誠心,聊做紀念,也不枉你我同門之情。”那女子想了想便道:“既如此,收下了。”葉楓急忙獻上。那都是侯爺府中的寶貝,常人如何認得。若是天下再一人看見也不能像這女子一般麵沉似水。她隨手拿起,又說:“現在你還有何話說?再不走休怪我不念同門之情!”葉楓又道:“月白風清,如此良夜,卻要睡覺,豈不可惜?小弟略備薄酒,萬望師姐賞光。”那女子哼了一聲,轉身回屋道:“你快快離了這裏回去睡覺是正經,你若喜歡在我這院子裏也由的你受一夜風露之苦!”這乃是逐客之言,葉楓聽見卻比皇恩大赦還要歡喜,心道我自然愛在你這院子裏,莫說是一夜風露之苦,便是立時死了也是不冤葉楓便坐在這院子裏自己吟詩作樂。直到後半夜才在一捆稻草上睡著罷了。
話說葉楓平白在外受了一夜風露之苦,好在他內力已頗有根基,也並不在意。諸葛霄因他是小侯爺,又是名門之後,是以親自教他峨眉武功,但是葉楓又哪裏有心思去學,拳劍掌指已是學的馬馬虎虎,內功心法更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諸葛霄一派掌門,事務繁雜,指點他武功也不過數日中能有幾個時辰罷了。葉楓習武不成,正有機會每天去向“大師姐”討教武功。葉楓出手闊綽,又沒有架子,同門都很是願意親近他,見他用功頗勤。更是喜歡。至於那個大師姐乃是對一切都漠不關心,雖然葉楓整日價在她眼前晃蕩,誰知她認不認識這個小師弟。故而倒是相安無事。
光陰荏苒,轉眼間已是年末。葉楓知道武林各派大約年末都要考校弟子武藝的,自己這半年間根本沒有習武。如何不被發現?眼看就要年底,總要刻苦練上幾天才行。正好大師姐被派下山辦事。葉楓急忙收心習武。但是他於峨眉武功手眼身法步還可,那心法卻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心道若是向人討教如何不被看出來?說不得隻好用葉家的心法了,馬馬虎虎看上去像是峨眉武功便罷。這幾個月中他常常睡在大師姐的院子之中,而他為了顯示自己瀟灑倜儻,從深秋至數九寒冬始終是一件單衣。天氣本來寒冷,峨眉金頂又是絕高之地,他靠內功禦寒,卻也頗有進益。這話且按下不表。
話說天下門派眾多,所謂名門正派大都據名山大川,而這些山川也多是因為某一派占據方才有名。湖北就有一座武當山,乃是武當派紫煙觀所在之地,這武當山固然風景優美。但是若沒有武當群俠恐怕也不會吸引眾多遊人。其實隻要心中有山水,那麼便無處不是絕佳美景,何必非要牽強附會上來?且說武當派弟子眾多,門下更不乏高手。最為難能可貴的是武當派於俠之一字極為看重。門下弟子少有作奸犯科之人。門下有五人最為出名,人稱武當五俠。武當五俠中當屬掌門元白元大俠最為出名,元白門下大弟子江帆也是江湖上小一輩中的人才了。這日江帆正在武當山上張羅過年。武當派雖是道家,但門下弟子卻以俗家弟子為主,因此每逢年節仍要鄭重其事。
且說這日江帆與山下農戶老張頭算過錢後。老張頭攥著錢說:“小帆子啊,俺今日上山時候,看見有人在山腳下打鬥,駭的俺不敢去看,等他們走後,俺去撿了這東西來,你張大爺活了這把年紀,也不認得這是什麼,你見多識廣,看看這是個什麼物事。。。。。。”說著從衣袖中取出一個袋子,這袋子油膩膩的,顯是他平日裝煙葉子的袋子,但是袋中卻透出一股異香來,老張頭把袋口打開,之間裏麵裝著半袋沙礫似的東西,光芒閃爍,迥非常務,這些沙礫更是閃著微光。老張頭又道:“這原本是一個皮囊裝的,那皮囊掉在地上破了,就把這東西漏了出來……”他正待再說時,江帆已塞了一錠銀子在他手裏囑咐道:“你老回家千萬不要跟任何人說起這事,要緊要緊。”說罷便找他師父元白去了。元白看見這物。沉吟了一陣,道:“這當是暗器無疑。恐怕是把玻璃之類碾碎再淬上毒藥已傷敵,與唐門的搜魂砂類似,隻是搜魂砂以精鐵打造,打出時雖然躲閃不便,終究還可見到,這物事打出去卻是肉眼難見。”江帆不禁咋舌道:“用玻璃碾成粉,那可要不少錢,我在珠寶市上見到一個玻璃盞要賣幾百兩銀子,這人出手倒是闊綽。”元白道:“正是如此,而這暗器上所淬毒藥也定是不凡,你這個年恐怕是過不成了,我要你到唐家堡查查這是怎麼回事,我再修書一封,你經過峨眉,可將書信傳給諸葛霄,求他援手。以武當峨眉兩派聲勢,料想唐家不至於為難與你。”江帆道:“是。”元白又道:“你這次去時多帶二十兩銀子,路過市集可以買上一件首飾,我知你屬意諸葛老二的女徒弟唐雪柔已久,好不容易上一次峨眉,怎可空手而回?”江帆臉紅道:“是。”元白大笑幾聲道:“去吧。”江帆急忙轉頭出去準備行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