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人民軍事大學,禮儀大堂。
此時,禮儀大堂內燈火輝煌,現場的氣氛卻一片肅然。一千多名學子都挺胸昂頭,臉上盡顯堅毅,目光直視前方,等待著學校給他們頒發畢業證書。
禮堂前方舞台上搭著一拍桌子,後麵坐著一排學校領導,但他們無一例外都穿著軍服,昂首挺胸,腰似直板,軍人氣度盡顯無疑。
此時,坐於中間的一位老軍人站了起來,旁邊一位軍人拿著話筒大喊了聲:
“向校長敬禮!”
隻聽見整個大禮堂一聲“唰”的聲音,便見全體學員都站了起來,向著校長敬禮,整個動作一氣嗬成,整齊劃一,不見一絲雜亂。
看著這群透著堅毅,散發著朝氣的年輕學子,老軍人欣慰地點了點頭,眼睛已有些濕潤。
老軍人拿起桌上的話筒,遞到了嘴邊,嘴唇無意識地砸吧了幾下,才說道:
“我······很欣慰······都坐下吧!”
這聲音似乎有些顫抖,確實是發乎於內心,底下一千學子,已有大半覺得心頭發熱。
“如今,我也七十有三了,能在這古稀之年得見如此一群訓練有素的年輕軍人,這實在是我的福氣,同時也是國家的福氣啊。”
老軍人頓了頓,續說道:
“今天,我也不怕揭老底,我的孫兒以前便是一個隻知燈紅酒綠,天天過著紙醉金迷生活的混賬東西。可如今······”老者聲音陡然變得自豪起來,說道:“可如今,他卻就坐在你們中間,是你們中間優秀的一員。”
“上軍校的頭一年,他還在抱怨,說當軍人太苦了,多次提出要退學,我硬是阻止了他,若不然,他哪有今天。所以我要跟大家說的是,即使今天你們走出了這個學校,進入了社會,也不要忘記軍人嚴苦的作風,以及鐵打的紀律性。今後無論你們走入哪個崗位,分配到哪個組織,也請你們嚴於律己,不要給當兵的丟臉,都清楚嗎?”
“清楚!”一千多名學子都聽得熱血激昂,一千多個聲音都情不自禁地彙聚成了一聲響亮的“清楚”。
“砰!”禮儀大堂內突然響起一聲巨響,隨之聽見禮儀大堂環繞喇叭內傳來一聲痛苦的歎息聲,便見老軍人額頭上赫然便是一個半寸大小的血洞。話筒尚挨在嘴邊,老軍人握著話筒的手止不住地顫抖,眼中望著某處,似乎還有些眷念,身體慢慢的向後倒去。
“快快快,全體學員趕緊有序撤退,此處暗藏狙擊手。大堂所有教官立刻拔槍上膛,輔助學生撤退······”這時舞台上其他幾個領導都趕緊下了台,以免成了狙擊手射殺的對象,並且開始命令所有人員有序撤退。
“爺爺,爺爺,爺爺······”
這時從學員中間衝出來一個高大的少年,徑直跑到了舞台上,抱起地上奄奄一息的老軍人。少年看到爺爺蒼白嚇人的麵容,淚水瞬間侵染了整個麵龐,嘴裏一個勁地喊著爺爺,並且痛哭個不停。
“李念明,小心狙擊手啊,快下來!”
“快下來啊,念明,舞台上太過顯眼。”
“別傻啊,念明,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啊!”
“······”
同學們都很擔心李念明,紛紛勸他下來,奈何李念明現在悲痛欲絕,心底隻是一個勁的傷心,哪聽得見同學們的叫喊。
老軍人望著眼含熱淚的孫兒,顫巍巍地抬起了手,撫在李念明的頭上,困難地說道:
“念······念明啊,你知道我為什麼為你取名念明嗎?”
“不知道,不知道,爺爺你別說了,你別說了······會牽動傷口的。”李念明閉著眼睛,傷心地搖著頭。
“好·······好孫兒,把耳朵靠過來,聽爺爺講!”
李念明咬著下唇,強忍著淚水,將耳朵附在了爺爺的嘴邊。
“爺爺······爺爺其實是明朝的古人,意外來到這裏,為你取名念明,亦是此意。爺爺早就想回去,奈何卻對這裏生出了感情,一晃也就好幾十年了。”
念明壓根就不相信,隻是更加的傷心,他認為這是爺爺死前的征兆,在說胡話而已。
“爺爺······快不行了,把手掌附在我的額頭上,我會將我畢生的記憶傳輸與你。”
“爺爺,你休息下吧,你這樣,孫兒更心痛。”
“怎麼,不聽爺爺的話嗎?”
“是,爺爺,孫兒照辦就是!”
李念明強忍著悲慟之情,猶豫了會,才是把手掌附在了爺爺已被染成紅色的額頭上,內心止不住的悸動,連帶著手掌也有些顫抖。
老軍人閉上了眼睛,漸漸地,一團幾乎淺的不可見的白光慢慢圍攏在額頭與手掌的粘連處。李念明睜大了雙眸,這詭異的白光實在讓他錯愕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