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當真是別說,這會子的功夫之間,沒有誰比她的心頭更是清楚了,若是顧惜尊嚴,她再是沒有必要與他多說,直接離開就是。
反反複複的想了一陣子之後,她終還是打定了主意,當下,竟也是什麼也不說,直接往屋外走。眼見著她就要離開黑沉沉的夜色當中了,耳旁陡然之間又是傳來了王叔遠的怒吼聲:“你給我站住。”
羅敷被她這麼個聲音給唬住了,這會子的功夫之間,還當真是站住了,隻是,這回頭向著她看去的時候,他不由的,整個人的麵色都是一怔,這一會子的功夫之間,竟又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隻連連將手放在了自己的唇畔,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這也不是開玩笑的,子敬和小包還睡著呢,也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醒來,眼下,他忽然這麼大一聲,可不就是要將他們給引來嗎,羅敷不想讓小孩們知道她要離開的事情,故而,王叔遠在讓她站住的時候,她下意識的向著王叔遠走去,在靠近王叔遠的時候,方才是著急的道,:“你就不能小聲一點嗎,你這麼大一聲,到底是想要如何的。”
王叔遠微微的一愣,麵色一如既往的難看,但,多餘的話語倒是沒有的,他隻衝著她道,:“現在該滾的不是你,這麼大半夜的,你就這樣出去?你想出去,那是你的意願,為王叔遠要是讓你這麼晚的出去了,那也就是我王叔遠的不對,一個大男人,怎麼就能做出這麼齷齪的事情了。”
他說完便是向著房門外走去,看的出來,他的意思是,不要她走,他來離開。
羅敷叫住了他,原本還是想說,沒有必要這般,她有去處的,但是,接下來,王叔遠的話語卻又是傳來了,:“你要走,可以,明天再是走也是不遲的,我就不信了,你今天就這麼的趕時間了不成,往日裏,怎麼就麼有見著你這麼的趕時間過。”
羅敷原本還想說些什麼的,但是,此時,他已經是走出了屋外了,頓時,她便是什麼個話語都是不說了,索性,也就由著他去了,當下,她隻看著前方,整個人的麵上帶上了些許的茫然。她知道,總有一天,她會從這個家裏離開的,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離開的這一天,竟然會這麼的快,快的讓她還沒有時間眨上眨眼睛。
這晚,羅敷睡在床上,這是轉輾反側也是難以睡著。
往日裏,身旁還會有一個王叔遠,他們之間,雖然是恪守著自己的距離的,可是,有他在身旁,她也會覺得莫名的暖然,眼下,他已經不再了,她隻就得全身都是不自在的,像是少了什麼一般。
以前,她對王叔遠有著一股子的悸動,她自己的心頭也是清楚的,她原本以為,不過是一點點的悸動罷了,現在,她似乎才是意識到,她似乎已經是有些習慣有他在身旁了。
可是,羅敷終究還是理智的。
即便是別人再是如何,她自己的心頭也最是清楚,這番,她根本就不是王叔遠的妻子,若是妄想著利用羅敷的名頭就這樣的生活下去,那早晚一番,她都是要露餡的,為了不讓自己露餡,她或許會相處許多個法子的,隻是,這樣活著,可不就是太累了嗎?”
沒有誰比她的心頭更加的清楚,這胡子的功夫之間,她是在選擇自己的尊嚴,她是想要走自己的路,而不是走羅敷的路。
雖然,她早就知道自己會走上這麼樣一天的路的,可是,這路走的太過於突然,他一時之間也是沒有習慣過來的。
這一晚,羅敷就在這莫名的低落中度過了,她並沒有真正的睡著,再是到了第二日,天還未亮,她就起身了。進了灶房,她給一家子做了飯,又是將雞鴨鵝給喂了,又是進了自己的房間,看了看自己的蠶卵。這想了又想,她終究還是決定隻帶走蠶卵。
似乎,她來到這裏,隻有兩樣東西是她的,一樣就是蠶絲,她決定將蠶絲留下來,往後,若是不賣,子敬他們也可以用,而至於蠶卵,她則要用來養蠶用。
她出了房門之時,屋子裏還一片沉靜,羅敷想象著子敬和小包該是正在熟睡當中的,她的嘴角帶上了一絲苦澀,再是接下來,竟也是不再多耽擱,隻緩緩的關上了房門,邁著小步子離開。
之時,她所不知道的是,當她關上房門離開的時候,從角落了走出了一個落魄的白衣男子,那男子靜靜的目視著她離去,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