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傘一打開,剛剛還緊跟著自己的異味,就消失不見了。米丫大為安心,又從背包裏拿出零食,躲在傘下吃了起來。
一邊吃,一邊覺得困,沒來由的,困得她連眼皮都睜不開,還不到一會兒,她居然就這麼邊吃邊睡了過去。
米丫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像,飄浮在空中。耳邊,聽得到流水淅瀝瀝的、嘩啦啦的,風吹過來時,還能聞到水的味道。這味道,又慢慢地變化,變得,越來越臭,像是,水,正在慢慢地被腐敗變壞了的血液替代了。
有人,在風中說著什麼話,時大時小,含糊不清,又像是在掙紮著,痛苦著,求助……
啊,對,是求助,那聲音,雖然模糊不清,卻依稀可以辨別得出,“幫幫我,幫幫我……”之類的話。
米丫有些奇怪,很想睜開雙眼,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卻,莫名地覺得身子很重,腦子很重,眼皮很重,重得,她無法醒過來。
這時,臭味越來越濃,越來,越接近米丫,米丫雖然無法醒過來,卻很清楚,如果自己再不醒來,那臭味,就有可以附到自己的身上了。
她本能地伸著手,要去抓什麼一樣,一直在抓,沉重的腦子,沉重的眼皮,一直讓她似夢非夢,無法想起,自己該去抓住什麼東西。
“我好難受……”這時,米丫又聽到了模糊不清的話,煞時間,像是自己的脖子被什麼人給掐住一樣,呼吸困難。米丫的手,又在亂抓,像,是在掙紮著,指尖,無意中碰觸到那把折疊傘。
滴答,滴答,滴答……
水滴石穿的聲音,空靈地,突兀的,回蕩在她的腦海之中,讓她清醒了不少般。她的眼皮,微微可以睜開。
透過迷糊不清的視線,米丫似看到,不遠處,站著一個人,那人,又像一團黑影,飄忽不定的,像是,立於湖水之上。
腳下,湖光瀲灩,一圈一圈地,往外麵蕩漾。
黑影,慢慢地,更加成人型,米丫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視線起來越清晰,還是那個人離自己越來越近。
她看到了,那是一個穿著一件灰色連衣群的女人,她的長發,群擺,都在風中飄揚。
“求求你,幫幫我……”她的聲音,很空幻,像是在空曠之中回蕩,又像是山中的回音,很玄。
“我,怎麼,幫,你……”米丫明知道對方,一定不是人,那模糊不清的麵孔,虛幻的身影,但她就是鬧不明白,為什麼會問這話。
也許是同情心泛濫,又或許,是米丫中邪了。
不管那一種,米丫在睡夢之中,答了邪物的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就已經應下了這邪物的要求了。
那穿著裙子的影子沒有再說下去,她,隻是像在笑,對,像是在笑,模糊不明的長相,僅僅隻是那張嘴微微咧開,笑意不明。
米丫更加心慌意亂,已經觸到傘的手再用力一掃,一下子就抓住了雨傘。
她馬上從夢中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