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陰鬱一掃而光,木鍥此刻歡喜得緊。先不必談及其他的,單單完善功法這一樣,就足夠改變他現在的窘境。
畢竟他掌握的“燼木生火焚天決”極為殘缺,如若完整,他說不定可以藉此找回肉身!
雖然殘卷上說得很明白,推衍的過程極其危險:運用這神通會使得魂魄進入一個奇妙的世界——其作者名之為道界,如若迷失於大道,身體就失了魂,其實同死亡也差不多了。不過找回肉身的誘惑著實太大,木鍥沒有絲毫猶豫,盤坐於地,五心向天,神念按照特有的規律運轉著。就這樣,三天三夜過去了,木鍥的魂魄卻還穩穩地呆在身體裏麵。直到第七日木鍥正要放棄時,一個奇異的波動在他識海中浮現,下一刻,他便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他的魂,帶著“燼木生火焚天決”,去了道界!
······
這是真正的虛無,沒有山,沒有水,沒有聲音,沒有光,更不要談有花草蟲魚鳥獸了。這裏是道界,這裏什麼都沒有,但這裏真正的名字,叫做起源之地。
正所謂,無中生有,因而有,便生於無。
在這似亙古不變的起源之地中,突然出現了一團光。這光本不強,可與周圍的虛無相比,它實在是過於耀眼。它,是唯一。
如同封凍河流的冰麵被突然打破,光的出現,仿佛也對起源之地產生了一些不能說清楚的影響。在這光的周圍,突然又顯化出了五種不同顏色的光。其中先是生出來一根青翠的枝條,而後這枝條又變得虛幻,成為了一團青白色的火······如此,枝條與火來回的交替著。
“唔?!”
一股強大到不可想象的意誌突然出現,似乎這變化引起了某個沉睡了不知多久的至強生靈,他的壽命比洪荒更久遠,滄桑二字在其麵前也顯得輕浮。
“怎麼又來了個新的小家夥?”一種近乎大道的古老波動傳開,似心有疑惑,“還比萬年前那個弱小的小家夥更弱了!”
“咦?他二人所修好像是同一種法門。罷罷罷,如若此法大興,這裏不是誰想進就進?不過既然進來了也算是你的機緣,你就是最後一個······誒?居然遇到了心魔入侵,這小家夥危險了!”
“不對不對,他的魂在這,心魔沒有魂怎的能真正入侵。如此這般,難不成是變數?”
“變數啊!可我看他分明不像是應劫之人。難道那位的道,也是錯的麼······”
古老的波動似在感歎,虛無中,隻有那光,還在不停的變換著。
······
洞府之內,木鍥新凝聚的散仙之體還在靜靜地盤坐著,仿佛一切如故,一動也不動。然而在他體內,道道雲氣中卻生出了些許黑氣,而且越聚越多。
所謂心魔,便是修士自身積攢的惡念。這些惡念在修士閉關或突破之時侵入魂魄,亂了魂,裂了元神,而後引發體內真雲不受控製的亂竄,廢了肉身,徹徹底底的讓修士從內而外死的不能再死。
反觀此刻木鍥體內沒有魂,散仙之體變成了一處特殊的孕育之地,其中的惡念緩慢地壯大著。或許有一天,當量變量變會引起質變的時候,世上會多出一種新的生命。
或許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魔,或許那才稱得上真正的變數!
無數年後,當世界度過了大劫之後,某位不知姓名的修士留下了這樣一首詩:
乾坤顛倒陰陽亂,魔生還在大劫前。
無量殺劫不能阻,一路前行風自狂。
三軍集結誰人戰,但見兵王三尺三。
揮袖紫虛一作九,改天換地大劫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