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鶯飛草長,正是一個充滿勃勃生機的季節。那微風和煦,綠柳含煙,天地間如詩如畫般,到處充斥著暖春的氣息。
然而,在出於洛城東郊的的一座小院內,卻與這生機怏然的場景出現了明顯的反差。
斑駁的陽光透過破舊的窗戶,洋洋灑灑的投射進屋內的小床上,隻見那張破舊的小床上還躺著一名麵色蒼白,身形消瘦的小女孩,此刻的她,雖還在睡夢中,可是,從那雙緊緊蹙起的眉頭足以看出,小女孩睡得似乎並不安穩。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卻見一名麵容憔悴的女子走了進來,女子看上去約有二十七、八歲的樣子,荊釵布裙,上麵還疊滿了一個又一個的補丁。一頭烏發,被她用一根柳木削成的簪子,隨意的挽在腦後,本該姣好的麵容,現在卻充滿了焦慮、心急。
女子將手中的銅盆放在那張破舊的桌子上,將手中的帕子浸濕後,又從水中撈出來,將水分擰幹,來到小女孩的床前,摸了摸那滾燙的額頭,女子一時沒能忍住,隻聽哽咽一聲,當即便有豆大的淚珠瞬間就從那雙氤氳的瞳孔中流了下來。
“我可憐的卿兒,都是娘沒用,不能照顧好你,本該是千金小姐,卻因為跟著娘,吃了這麼大的苦頭……,眼看著這都三天了,卻一點起色沒用,你讓娘該怎麼辦才好?嗚嗚……”說到最後,卻已泣不成聲。
眼看著往昔活蹦亂跳,神采奕奕的小女孩,此刻卻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女子的心頭更是悲苦難當。“我苦命的孩子,你要是有個好歹,可叫娘今後該怎麼辦才好?”
許是被女子哭的煩了,床上的小人兒不知何時悠悠轉醒,看著滿臉淚意的女子,氣若遊絲的喚了句“娘……”
女子驟然聽見女兒的聲音,那張憔悴的麵容上瞬間被染上一絲光彩,一臉欣喜的喚道:“卿兒……,我可憐的卿兒,你,你終於醒了!娘以為……,娘以為……,我,我……,嗚嗚……”一時竟激動的不能言語,抱著床上的小人兒放聲痛哭起來。
許是女子太過激動,使得沐洛卿一時竟有些喘不過氣兒來,渾身無力的掙紮著想要推開身上的女子,可是,見她如此激動,想了想,終是放棄了手中的動作。
其實,早在三天前,沐洛卿便已醒了過來。
隻是,這三天來,她一直渾渾噩噩,上一世的事情如同走馬觀花一般,不停的在她腦中一一閃現。
特別是臨終前,魂魄離體的那一刹那,沐洛卿清楚的看到天際似被人撕開一般,陡地從裏麵迸射出一道白光,像極一隻雪白的狐狸幻影,隻見那白狐的眼底還帶著股讓人心顫絕望的悲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與她的魂魄相碰撞,還不等她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然而,那一瞬的記憶,卻仿若烙印一樣,深深的印刻在她的腦海當中。
如今,再一睜眼,竟又回到了她初來這個時空的最初……
這時,她的娘親還隻是洛城知府沐黎韜養在外麵的一個外室,尚且還未被沐家來人接回。
想起上一世,乍被沐家來人接回,渴望親情的她,尚且還不懂得含蓄是為何物!除了最初時彷徨了一段時間,很快就調整好情緒,適應了沐府的富貴生活!隻當前半生過多了苦日子,這是老天對她的厚愛,這才賜予她一場潑天的富貴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