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驍第二日便跟隨狩夕宸一道去了煙雨閣,也見到了他們口中的琴姑娘。
煙雨閣白日是個相當安靜的地方,煙雨閣後麵有個從屬於該閣的高樓,白驍迎著陽光仰頭眯眼,大大的“潑墨樓”三個燙金字印入眼簾。
狩夕宸開口道:“這是我昨日買下送給琴姑娘的地方,一個窮苦姑娘也是可憐。”
白驍望了望他,但笑不語。她回來聽過不少關於狩夕宸的傳言。傳言他武藝高強、行蹤不定,傳言他桀驁不馴、自在隨意,傳言他忤逆父親、我行我素……
不管傳言如何,白驍知道,這個少年是善良的。
幾人剛踏入樓內,便有女子的聲音響起,沉靜溫婉。
“撫琴見過公子,各位有禮了。”
狩夕宸麵上淡淡的:“罷了,琴姑娘也是漂泊江湖已久,何必在意這些虛禮?”
撫琴回了聲“是”,便落落大方地站在眾人麵前。
白驍悄悄打量了她幾眼。
麵前的女子紅紗遮麵,身姿窈窕,明眸善睞,看著倒是極舒服。
“公子若有興致,不妨聽撫琴彈上一曲?”
狩夕宸點了點頭,率先坐了下來。白驍也收回目光,跟著他坐了下來,戀夕靜靜地在她身後站定。
撫琴微微見了一禮,便回身走入屏風後麵。
微微試了琴音,一首曲子便在周圍蕩漾開來。
白驍閉眼傾聽。她從小不是讀兵法就是習武,對這些文人雅士的消遣自然不懂,但卻也覺得十分悅耳動聽,不由便入了神。
忽然想到身旁的男子,伴隨著箏聲,兩人第一次相遇,昨日重見,今日同遊,一幕幕在腦中細細過濾。
箏音戛然而止,白驍思緒陡斷,猛然睜開雙眼,竟有一種悵然若失之感。
撫琴靜靜地從屏風後麵走出,矮了矮身,道:“獻醜了。”
狩夕宸率先鼓起掌來:“琴姑娘太謙虛了,這如何是獻醜?姑娘琴藝非凡,在下大開眼界。”
白驍也不由笑了起來:“的確是大開眼界。”
撫琴這才微微望向白驍,口中道:“二位謬讚了。”
自那以後,白驍倒是沒了和狩夕宸再見麵的理由,隻有些心不在焉地悶在府裏。
戀夕望著小姐,放下手中的針線,心中有些忿忿道:“小姐,這少主子也真是的,堂堂一個王子,怎麼可以日日去那青樓?”
白驍一笑,倒不是如何介懷:“他本就是個隨意的人,豈會在意其他人的議論?況且,他心懷坦蕩,也不必在意其他人的枉論。”
戀夕歎了口氣,心中還是替小姐不值:“小姐,您為何不說?您不說他如何知道?”
白驍也歎了口氣:“或許說來你不相信,可我的確是太不自信。”
戀夕的確沒想到她會如此說:“小姐何故不自信?您是蕪城的大英雄,所有人都感激、尊敬著您。”
嘴角漾起一絲苦笑,白驍搖了搖頭:“我實在想不出哪個男子會願意選擇我這樣隻會拚殺的女子而放棄溫柔賢惠的女子。若是為了生活的話,我的確算不得什麼好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