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安回到了八卦田張道一居住的院落。她在院子裏的葡萄架下,一鼓作氣地挖出一個大坑,把藍布包裏的黑土連那顆軟珠子都一起放進土坑裏。軟珠子似乎大了一點,而且形狀也有了變化,裏邊的紅色也增多了。沈靜安把平安符跟珠子張道一放在一起,仔細地用土埋好,鋪平整。
把這些都做完,她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院子裏有把竹椅,她靠在椅子裏,透過頭頂樹葉的縫隙望著天空,回想著自己剛才跟村長的對話。
村長說:“小安哪,來啦。不上學嗎?還沒放假啊?”
她說:“這個學期我跟著科考隊去考察實習了,要過了暑假才去上課呢。張道一也跟我在一個科考隊,我先回來,他要過幾個月才回來。他叫我先住他家的院子。”
“張大師?對,建林回來是說張大師去昆侖山了,好像張大師還有個孫子?”
“對,張大師的孫子叫張道一,跟我在一個科考隊。”
“嗯?張道一不是張大師的名字嗎?怎麼他孫子也叫張道一了?”村長滿腹狐疑地說。
“是這樣,我們在昆侖山也碰到了張大師,張大師說他要在昆侖山終老不回來了。他說,‘張道一’是他們這個門派傳代的名字,以後這個名字就正式是他孫子的了,所以,現在他的孫子是張道一。”
“啊?噢?哦……”村長有些傻眼。
“村長,就是說,張家每一代傳人都叫張道一,這個名字是傳代的,就像是一個稱號。”
沈靜安忽然發現自己這麼能扯,自己也為自己感到驚奇。她七繞八繞地把村長說了個昏頭轉向,然後把昏頭轉向的村長送出了大門。出門後村長還熱情的回頭跟她說:“晚上來家裏吃飯!”
“好的,謝謝村長!”沈靜安大聲回答。
“別老是謝啊謝的。”村長擺擺手說。
“好,不謝。村長,我晚上來吃飯!”沈靜安笑說。
五月份了,陽光明媚,姹紫嫣紅的,是個好季節。沈靜安在院子裏窩了好幾天,守著那塊地。她傻傻的盯著那塊光禿禿什麼也沒有的地,想象不出張道一是怎麼重生的。
她的思路完全沒有規律可循,一會兒想到去年暑假的事情,一會兒又想到了昆侖仙山,一會兒想自己爸爸媽媽,一會兒又想張道一的父母來曆,一會兒想學校裏的老師同學,一會兒又想思思和她的土豪男同學不知怎樣了……然後腦子裏就突然的冒出一個想法:張道一怎麼回來呢?難道是……
珠子發芽了,長出一棵小苗,然後逐漸長高,長成了一株小樹,接著開花,最後結果,果實掉下來裂開來裏邊就是新生的張道一了……不知張道一開的是什麼樣的花?是直接長成大人樣子呢?還是先長成嬰兒,再慢慢長大?想到張道一嬰兒的樣子,沈靜安不禁抖了一抖,院子裏要是突然出來一個嬰兒,這可怎麼辦?那可是麻煩大了!村子裏都要炸鍋了!
她越想越離譜,一陣及時的敲門聲,打斷了她越來越沒邊的神思路,她暫時放下這新生出來的煩惱,起身去開門。敲門的是旁邊一戶人家的小子,還在上初中,是個有淡淡胡須影子的青蔥少年。青蔥少年給她帶來了一個舊的電腦和舊的手機,並幫她拉好了一根網線。這下,她終於重回現代社會,能跟外界聯係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