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安至洛陽的官道上一匹棗紅馬正往洛陽疾馳而去,正是藥王傳人孫思邈。距離九九重陽也沒有多久時間了,現在隻能日夜兼程,希望不會錯過。
在長安城內的這段時間孫思邈是幸福的,每天承歡於父母的膝下,二老見到孫思邈的時候,不禁老淚縱橫,當聽到孫藥棉說讓他們今年除夕回去吃個團圓飯,更是泣不成聲。
其母這段時間每天都會親自下廚做點川蜀那邊的小菜,使得其父每次都酸溜溜的說道:“哎,還是思邈的命好,思邈一來你就每天親自下廚,思邈,為父可是沒有這個待遇哦!”
“誒,我說你啊,有的吃就吃,多大個人還吃思邈的醋,以前我給你弄的還少了是吧,你給我吐出來。”說完就欲將其父碗中的辣子雞給夾出來,言語間也不給一家之主留點麵子,完全彰顯川蜀妹子的辣。
其父連忙護住手中的,一邊求饒道歉,一邊向孫思邈使眼色。
孫思邈望著自己的父母像個孩子一樣,每天都能這樣開心,就是最大的滿足,一麵替父親說些好話,一麵誇讚著母親的手藝。
離別的前夜,母親含淚說著去幫思邈整理包裹。父親則帶著思邈進入了書房,父子二人在家中的書房裏進行了一段交談。
書房內燃著上好的檀香,一件大大的書櫃裏麵放著喜多的書籍,書桌上文房四寶陳列著,其父進屋之後就站在書桌前說道:“思邈,來替為父磨墨。”
孫思邈依言站在書桌前,望著兩鬢斑白的父親,心裏忍不住的一酸,記得最後一次見到父親的時候,父親還是風華正茂,現如今已經開始白了頭,時間求你走的慢點,讓我多看一眼父親吧。
“思邈,愣著幹什麼,磨墨吧。”
“誒,知道了爹。”孫思邈回答了之後,便開始認真的磨墨。
“思邈啊!你怪為父嗎?”此話一出,孫思邈的手凝滯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你怪為父,為父心裏其實還好受點,為父當年和你爺爺的理念不同,一氣之下離家出走,這些年來,我和你娘沒有一天不念著你。你娘嘴上不說,心中其實是埋怨我的,我也知道,但我這些年來一直鼓起不了勇氣,都說父母健在不遠遊,我這個做孩子的有十幾年了沒回家了,他老人家沒發話,我心中不敢回去啊。”
“其實,我本來是想讓你以後來接替我的位置,但看到你之後心思也就淡了,聖上對我知遇之恩,我這麼多年來,也算還得差不多了。你和爺爺的性子像,骨子是那種對病人一視同仁的人,有醫德也有醫術,我和你媽也沒多大的願望,也就希望你以後在江湖上,順順利利的。希望你爺爺多活一些日子,讓我和你娘多進些孝道。”
孫思邈望著淚眼朦朧的父親也哽咽的說道:“孩兒一刻也沒有責怪爹,隻是念著你們,希望你們在外麵過的好,你們走了,我就在家照顧爺爺。恩,爹你看現在好了,爺爺讓你們回去,我們一家人又可以快快樂樂的在一起了。”
“這些年難為你了,思邈。”其父用手袖擦拭著眼角說道
“爹,一家人哪用得著謝謝的,這也是我的責任啊!”
“恩恩,是為父著像了,不提了,明天你就要去赴九九重陽武林大會了,為父也沒什麼送你的,這顆九花玉露丸是為父配置的,無論多重的傷都能幫人吊住性命,為父留著也沒用,你以後要行走江湖了,就留著防身吧。”說著走到書櫃,打開暗格,取出一個玉盒子遞給孫思邈。
孫思邈凝望著這個玉盒子,從其父手中接過。孫思邈知道一顆九花玉露丸意味著什麼。默默的把玉盒子收了起來。
其父欣慰的看著孫思邈說道:“思邈,為父來考考你這二十幾年醫術到底到了什麼程度。”
那一晚兩父子在書房裏一直說著話,你問我答。一直到很晚、很晚。
在即將進入洛陽的官道上,有一處分岔路口,四周的樹木因為歲月的沉積顯得異常的茂盛,頗有一股任而雨打風吹,我自怡然不動的氣勢。前些年有一個有眼光的小老板這裏建了個供旅客歇息的小茶館,這麼好的地段往來歇息的旅客也就多了,自然生意也就不錯了。
當孫思邈騎著馬走到這裏歇息的時候,茶館裏已有些人了,三三兩兩的紮著堆,其中最惹眼的是一夥佩劍的人馬,居中的是一位四五十歲得男子,一身紫色的綢緞衣裳,挺拔的身姿,上嘴唇上一條食指長的胡須,更是增添了其韻味。
孫思邈撿了一個沒有人坐的角落,叫了一壺茶,然後默默的觀察著,心裏想著爺爺告誡的話,行走江湖切記多看少說,少做,再不清楚的情況下最好不要出手。
茶館內除了那中年男子那一夥,還有另外的一夥,人數是最多的,穿著也還得體,隻是帶著一個和尚,兩個眼睛紅的像個兔子,為首的那個人戴著鬥笠,隻是隔著鬥笠都能感受的道其目光陰冷。
“徐不齊,馬上就要到洛陽了,你還壓著這個小師傅,你就不怕你青城派因你之過而被滅門嗎?”那穿紫色的綢緞衣服的中年男子一語道破鬥笠男的身份,青城派第十三代掌門,徐不齊。
青城派在滄州當之無愧是大派,其祖師當年倚靠三十六路青城劍法也在江湖闖出了赫赫的名頭,隻是子孫不孝,青城派一代不如一代,到現在隻能龜縮在滄州出不來。被道破身份的徐不齊,嘴角抽了抽,握著劍得手青筋暴起。
語氣生硬的說道:“周煙雨,不在華山好好逗弄妻兒,跑來五台山湊什麼熱鬧,一路跟著我到這,你不是號稱君子劍得嗎,怎麼,你也覬覦這兩卷經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