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北監獄。

漆黑的大門緩緩打開,發出吱吱的摩擦聲,顯得有些刺耳。

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當先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兩名穿著製服的獄警。

“出去之後找個工作,好好生活,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能幫的忙我會盡力,但是這裏,就不要再回來了。”一名獄警對身前的年輕人說道。

“知道了,謝謝張管教。”年輕人笑著回應著。

“你怎麼回去?要不要幫你找輛車?”那名被年輕人稱做張管教的獄警問道。

“不用了,一會兒我朋友會來接我,應該快到了。”

“那好,我們還要工作,就不能送你呢,再見了。”張管教說道。

“再見。”年輕人說著,向著兩名獄警深深的行了一禮。

兩句獄警轉身向監獄內走去,監獄大門又緩緩的關上。

“張哥,你說他當年的案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這幾年我怎麼看也不覺得他像是那種人啊。”

“唉,誰說不是呢。可惜了啊,這麼優秀的年輕人。不過誰能說的好呢,既然案子當年就有了定性,他自己也認罪了,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兩名獄警邊向監獄裏走邊聊著。

監獄大門外,年輕人看著漆黑的監獄大門緩緩的關上,然後轉身走去,走了一段距離之後,又站在原地轉過身子看著監獄。

……

一輛紅色的越野車快速的向著監獄駛來,在離年輕人不遠的地方,迅速的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一個穿著時尚的年輕女子走了下來。

“張凡,你不是說九點才能出來嗎?這才八點半啊,幸虧我還來得早了點兒,你什麼意思啊?”年輕女子質問道。

“抱歉啊,林菲,我就是想在外麵走一走。”張凡笑著對年輕女子解釋道。

“你就告訴我八點半,我還能不讓你走啊。怎麼,我還能吃了你不成嗎!”林菲有些沒好氣地說道。

“對不起啊,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張凡說道。

“算啦!誰讓本小姐大方呢,就原諒你這一次,不過,下不為例!”

“好,下不為例。”

“那麼,你是要繼續在這裏走,還是上車啊?”林菲問道。

“既然你都來了,哪有不坐車的道理,走路多累啊。”張凡笑著說道。

“切!上車吧!請!”

林菲轉過身去拉開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張凡向前走了幾步,走到車門旁邊,邁步上了車。

“還真是一點兒都不客氣啊!”林菲關上車門,轉身也上了車。

“你現在是去哪兒啊?是去我店裏還是先回家去看看啊?”林菲問道。

“先回家吧。”張凡答了一句,眼睛望望著窗外,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林菲看了張凡一眼,沒再說什麼,右腳在油門上用力一踩,車子轟鳴著離開了監獄。

……

離開監獄半個多小時後,車子快速駛上了環路,兩個多小時後,臨北市的另一側。

這裏是郊區,一片片有著北方特色的磚瓦房有些破舊,都帶著些歲月的印記了。

這裏當年也被劃進了動遷的區域,住戶們也都高興地在等著動遷,好能搬到新房去,可惜這些年來,這裏一直沒有什麼變化。這裏的生活配套設施都在漸漸的老化,很多人隻能無奈的自己離開了,而隻留下了空空的房子,這裏早已經成了城市邊緣的貧民區。

張凡的家就在這裏,如今也隻剩下了一座空空的房子。

張凡的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在煤礦上挖煤,後來煤礦塌了,張凡的父親沒能出來,直到現在還埋在煤礦裏,大概是永遠都要長眠在裏麵了。

張凡的母親身體一直不好,在張凡入獄的時候就直接病倒了,硬撐了兩年,沒能等到張凡出獄。當時張凡在獄中服刑,母親的後事都是林菲和他的同學幫著料理的。

張凡和林菲走進那個並不寬敞的院子裏。

屋門沒鎖,張凡推開門走進屋子。

屋子裏早已經空蕩蕩的,隻有幾件看起來比房子年輕不了多少的家具孤零零的擺在屋子裏,屋頂上的瓦片已經缺失了,透過屋頂可以看見外麵的天空。

“我之前來過,這房子實在沒有什麼修的價值了,所以就沒修。不過,一些有用的東西我都搬走了。”林菲說道。

“沒關係,反正我應該也不會再回這裏了,這次就是回來看一看,畢竟我是在這裏長大的,多少還是有些想這裏。”張凡平靜地說著。

林菲沒再說話,而是靜靜地跟在張凡的身後。

張凡在屋子裏轉了一圈,看了看。

其實這裏的一切它都無比熟悉,他在這個五十多平的小房子裏生活了整整十八年,他的一切關於青春的那些好的和不好的回憶,都離不開這個小房子。可是以後,他就要徹底的離開這裏了。

“走吧。”張凡對林菲說道。

“好。”林菲答應著。

紅色的越野車快速的離開了這片貧窮的區域,駛進了繁華的市區。

……

越野車裏,張凡看著道路上的車來車往,開口說道:

“沒想到才幾年時間,路上的車就這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