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他,始終行走在選定的軌道上(1 / 3)

楊芳

他,出身書香門第,是80年代初北京師範大學中文係的碩士高才生;然而,在研究領域,他卻選擇了西夏“絕學”,且始終悠然地行走在自己選擇的軌道上,潛心研究,博得了學界的口碑和認可。他就是現今中國社會科學院民族學與人類學研究所研究員、博士生導師,寧夏大學西夏學研究院兼職教授——聶鴻音先生。

未見其人先識其名

最早結識“聶鴻音”這個名字是2007年。那時我擔任《寧夏社會科學》常務副主編。在一次終審稿件時,注意到了“聶鴻音”及其他的論文《英藏西夏文〈海龍王經〉補考》,責任編輯說他是西夏學界的大專家。

再後來開始關注他,緣於很多人對他的關注和介紹。有人說他學術成果很多,是世界上極少數幾個用漢語解讀西夏文學的人;有人說他通德、英、俄、法、拉丁等數種外國語;還有人說他為西夏學界培養了不少人才,還開玩笑說,他的碩士、博士多為女生,但從沒有緋聞;再熟悉一點他的人說,他喜好喝兩口,但永遠隻鍾情於一種酒——“牛欄山二鍋頭”,所以綽號“牛二”。這些人基本都是他的同行,我感覺他們跟他很親切。

一般人懂一門兩門語言就了不得了,他,竟然懂五六種語言;主要研究還以“絕學”著稱,而且是50年代出生人。這至少讓我這個60年代出生、擁有良好語言學習環境的後學者很慚愧。

後來,我查閱了一些有關聶鴻音先生的資料,他的主要代表作有《古道遺聲》《西夏文〈新集慈孝傳〉研究》《類林研究》(與史金波、黃振華合著)、《番漢合時掌中珠》(與黃振華、史金波合著)、《西夏天盛律令》(與史金波、白濱合著)等近20部;還有論文《〈番漢合時掌中珠〉注音符號研究》《論契丹語中漢語借詞的音係基礎》等230多篇;還有英、法、俄譯文《西夏佛典中的翻譯史料》《吐蕃傳說中的兩個西夏詞》等20多篇。他數十年致力於俄藏西夏文獻的整理和研究,曾三次赴俄合作整理西夏文獻。目前承擔的課題有:俄羅斯科學院東方研究所聖彼得堡分所藏黑水城文獻的整理和出版,中國少數民族民族古籍總目提要,西夏譯華嚴經著作研究。

他,的確像人們所介紹的,學術成果不僅“豐碩”,還極具特色和影響力,尤其在西夏文獻學、西夏語文學研究方麵,具有突出的貢獻。除西夏文外,他對藏文、梵文、回鶻文、契丹文、女真文都有比較專門的研究。他選擇的西夏學曾一度被人們稱為“絕學”。

興趣使然,我很想親自拜訪一下聶鴻音先生。

2012年的3月,依然春和景明,草長鶯飛。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在北京師範大學勵耘樓——聶鴻音先生極其簡陋,甚至有些淩亂的家裏,我終於見到了他。與他略顯富態的體形所顯示出的年齡相比,他年輕、單純、真誠的微笑,留給了我第一印象。有幸的是,也是這一次,我還同時認識了他的夫人和他的得意弟子孫伯君女士。自此,我對聶鴻音先生有了直麵的印象和更深入的了解。

學生說:“上他的課,像過節!”

“人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為了使西夏學研究後繼有人,聶鴻音先生積極培養西夏學研究人才,有不同於一般西夏學者的特殊貢獻。多年來,他帶出數十名博士、碩士研究生,大多數活躍在西夏研究的前沿,孫伯君教授是其中之一。孫伯君是2000年9月考入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師從聶鴻音先生攻讀博士學位的,她的研究方向為漢語音韻學,女真、契丹、西夏等北方少數民族語言文字,民族古文獻整理,藏語語音學等,著有專著《金代女真語》,發表論文《〈女真譯語〉中的遇攝三等字》《蘇軾〈富鄭公神道碑〉的西夏譯文》等多篇,在西夏學界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聶鴻音先生是一名學者,同時,他又是一位和藹可親的老師。他的學生們說,每次上聶老師的課之前,他們都會聚在一起歡呼:“哇,今天又要過節啦!”

“上課像過節?”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有學生如此評價老師的課。過節是什麼狀態?開心、輕鬆、浪漫、熱烈、酣暢,這都是節日裏人們才能擁有的感受。上課如過節,意味著這堂課的氣氛一定如過節一樣輕鬆、熱烈,課的內容也一定如節日美餐一樣豐盛可口,主講者也一定如廚藝爐火純青的廚師,才能烹調出美味可口的課業大餐;而且主講者的風格也一定是幽默的、風趣的,授課方法也一定是靈動的。而聶鴻音先生自己怎麼說呢?他說,學生其實也是朋友,隻不過這種朋友向你求知,是極其信任你的朋友。所以,你要真誠地把該教的都教給他們。他說他給學生上課,就是和學生聊天,聊得特別酣暢,特別開心。那麼我們可不可以理解聶鴻音先生說的“聊”,其實就是講解、討論、交流;把學生當朋友,意味著在討論問題上,老師與學生是平等的,可以相互暢所欲言地表明觀點,尋求答案。這樣的課,何嚐不是一種過節一樣的享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