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遠侯和柴大公子,大駕光臨寒舍,下官有失遠迎,還望二位見諒。”張勳得到消息急忙撇下眾人,趕到府衙出發迎接,還沒等走到門口,一身戎裝的慕容寒和一襲白袍的柴風逸就已經進了門。
“張大人,我等奉聖上之命出兵討伐北昭,你可是知道?”慕容寒無視了張勳的殷勤,大步流星地踏進衙門,隨意找了一個位置坐下,盯著跟在柴風逸身後的張勳說道。
“知道,知道。”張勳連忙點頭,陪笑著說道。
“那你可是知罪?”慕容寒接著說,語氣卻是陰沉的可怕,一副冷冰冰的笑意掛在臉上,俊秀的麵容透著一絲冷冽,眸子緊緊地鎖在張勳的身上。
“下官,不知撫遠侯說的什麼意思?”張勳心裏咯噔一下,看著慕容寒的視線有些閃躲,卻還是強壓著心中的震驚,一副不知所以的表情,詢問著。但是他那明顯有些蒼白滲著汗水的臉上卻暴露了他此時的驚恐。
“不知道?”慕容寒冷哼了一聲,抬頭看了一眼正在安靜喝茶的柴風逸,接著說道,“張大人這是要本侯提醒你一下嗎?”
“願聞其詳,還煩請撫遠侯明言。”張勳看了看一臉雲淡風輕的柴風逸,自己安慰著應該沒有那麼巧,依舊硬撐著僵硬的笑臉,維持著鎮定語調說著,掌心的汗水早已打濕了雙手,變軟的雙腿在官服底下控製不住的顫抖。
“哼,我看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慕容寒啪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桌子上的茶杯在桌子跳了一下,滾落到地麵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茶水撒了一地。隻見他站起身氣勢洶洶的走到張勳身邊,如同冰刀一般的眸子死死的瞪著張勳,冷冽的氣息瞬間在整個屋子裏蔓延開來。
張勳被眼前的陣勢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求饒。“撫遠侯饒命,下官一直兢兢業業,真的不知道犯了什麼罪狀,撫遠侯明鑒啊。”
就在慕容寒即將爆發的時候,柴風逸從椅子上慢悠悠站起身,走了過來攔下了慕容寒的動作,“撫遠侯莫要著急,容我幫張太守回憶一二。”慕容寒正在火頭上,見到一臉平靜的柴風逸沒有動作,沒過多久冷喝一聲,甩手回到位置上,端起剛剛送來的茶水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然後一言不發的看著眼前的二人。
“張太守,可還記得多日之前寧玉軒開張之事?”淡淡的語氣夾帶著幾個字飄出了柴風逸的口中,聽上去平淡無幾,可就是這幾個字卻實實的敲在了張勳的心頭,剛剛被扶起的張勳身子忍不住動了動,臉色變得有些蒼白,看著柴風逸的眸子瞪得大大的,有些難以置信。卻還是佯裝鎮定,仿佛在談論一件很尋常的事情。
“柴公子所說之事,下官自然記得。當日,柴公子不是還偶遇故人之子麼?”除了說話的聲音有些哆嗦,張勳早已收起了方才的慌張,穩了穩氣息說道。
“那你可還記得東塘歌舞班子?”柴風逸捕捉到他細微的變化,並沒有多少說什麼,隻是身子繞到了張勳的身後,用足夠三個人聽到的聲音,低低的說道。一隻手很友好的拍了拍張勳明顯顫抖的身子,清澈透亮的眸子看向不遠處的慕容寒。
“回想起什麼了嗎?”柴風逸收回視線並沒有看張勳,反而轉身回到了座位上,臉上的那好看的弧度依舊清晰可見,動作優雅的喝起茶來。那笑意看在張勳的眼睛,分明就是一支利刃,刺破了他的心髒,似乎宣判了他的死刑,他癱坐在地上,看著坐在前方的兩人,大聲笑了起來。